今日却非了结不可!”
话方说完,李宛儿、韩书彦双双牵了马回来。
李宛儿眼角兀自挂着泪痕,气鼓鼓走到如尘面前,恨恨地向萧影道:“枉我这些年来对你朝思暮想、牵肠挂肚,一直以为你是个大仁大义的真君子。事到如今,才叫我看清你的真面目,原来你是个忘恩负义的假小人。”
说到这里,她略一停顿,泪儿登时又涌出眼眶,流泪咬牙道:“从今而后,李宛儿与你恩断义绝!”
说完长剑一挥,将鬓边一小束头发斩落在地,长剑呛啷一声入鞘,背过脸去,不再言语。
韩书彦忙上前安慰她道:“师妹,我早说萧影不是好人,你这会儿信了吧。”
说完他倏地转过身来,双眼狠狠瞪着萧影,决然道:“萧影,自小到大,你都瞧我不起,从没将我这个大师哥看在眼里,可我也从没将你看进眼去。你好色贪花,自以为有着一身高强武功,便不可一世。哈哈,俗话说得好,真金不怕火来炼,咱俩谁是真君子,谁是假小人,今日师尊和同门师妹都已看得清清楚楚。我韩书彦早自看清你的真面目,这才不与你同流合污。”
说完右手抽出长剑,左手出二指捏住剑尖,双手同时用力,铮的一声,剑刃登时折为两截,面目决绝道:“他日我们再无同门之谊,现下便与你来个恩断义绝。昔日的师兄弟情谊,有同此剑!”将两截断剑往雪中一丢,侧身而立。
萧影心想,韩书彦有此举动,实也不足为怪,可万万想不到,李宛儿竟也会这般对待自己。
一时之间,他被师门弃之如敝履,成了那落水狗,人人痛而打之。不由得心下愤懑难当,前情种种,一古脑儿涌上心头:
爹娘惨亡,姐姐丧落人手,如今生死可闻,却是为人掌控、为非作歹;
自己九死一生,一路走来,累累遭人中伤、暗算、侮辱、误会不说,连师门一众均容自己不得,此生受到的欺凌冤屈,直是数也数不清;
因自己之故,害得其其格惨死他手,号称‘金童玉女’的白若雪、莫溪言暴死他乡陌道;
宿婉情一个冰清玉洁的绝佳红颜,竟也来哄骗自己,致死乃父掌下;
自小与自己患难与共,极为投缘的李宛儿,如今也是割发断义,与自己决裂;
更如今大仇未报,先自与朱瑶情谊相投、牵牵绊绊,真个叫人舍之不去,挥之又来;
……
心中所思所想,当真教萧影愁肠百结,难以自遣。
再想想过往之人,真正了解自己、懂得自己心意,且一心为自己好之人,算来一个是其其格,只可惜她人已死,如今耳际,她的欢颜笑语,已然遥不可闻;另一个算来便是我见犹怜、闻言可喜、善解人意的朱瑶,她极有智谋,此前虽处处与自己为难,如今查有实据之事,却似乎没有一件害过自己。奈何父仇这道深沟大壑,成了不可逾越的鸿沟。除此二人之外,更无第三人。
想到这些,萧影仰天一声长叹,心中的豪气陡增,昂然道:“好,好得很,九年的师门恩情,一路的摸爬滚打,到头来,原来我萧影仍是当年深山里的一介孤儿。师门弃我如敝履,同谊避我如虎狼,我萧影岂是向人摇尾乞怜之人!”手头无剑,一转眼,见身旁有一株腰围般粗细的大树,运气一掌劈出,真个是摧枯拉朽,大树应手而折。
如尘师徒三人睹之,无不变色。
随着巨木轰然倒地,萧影面目苍凉,决绝道:“从今往后,我萧影又是一个无父无母、无师无友之人!”
说完他一拉朱瑶的手,说道:“瑶儿,咱们走!”转眼两人已在数丈开外。
如尘自后喝道:“站住了!”
萧影停下脚步,更不回头,只待她说什么?
如尘道:“如此就去,太过便宜了这小丫头。”
转身对李韩二人道:“宛儿,彦儿,你们好样的,这等关口,你们得能与师父同仇敌忾,真是难得。一个人武艺低微不打紧,高深武功自可慢慢练就,人品差了,那就无可救药,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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