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换上来的土窟春中却藏了烈毒,见血封喉,饮下必死。
严府内宅,望着脚下那只喝了毒酒暴毙的无辜黄毛看家犬的尸体,严休复即怒又惊,后背上被冷汗打湿。
真的是侥幸。
如果不是少年唐突横插了一杠子,此刻严休复早已毒发身亡。
“使君,这朱腾如此歹毒,以下犯上,谋害使君,证据确凿!末将这就带兵杀进后园,将这厮就地诛杀!”耿璐怒发冲冠,拔剑而起。
“不。言之,朱腾是一州刺史,朝廷命官,没有直接证据,就算是老夫也杀不得他。既然他敢铤而走险,公开向老夫下毒手,一定是阉宦的指使。”
“而且,朱腾在青州为官十余年,势力盘根错节,稍有不慎,一场战祸就将绵延而起,连累淄青数十万军民。此贼有京城阉宦作为靠山,吾辈就算是将那朱腾就地斩杀,恐怕老夫也难逃此劫了。”
耿璐焦躁不安:“使君,那还能坐以待毙不成?”
“坐以待毙也不至于。言之,你速速去城外大营调兵进城,以防不测。至于老夫,留下来与这朱腾狗贼虚与委蛇。万幸的是,老夫早有防范,不然,今日就是一场必杀局了。”
“其实老夫个人身死事小,牵连青州百姓、引发朝局动荡,就事关者大了。”
“此外,速速将严定拿下,从严拷问,看看老夫这府里究竟被朱腾买通了多少家贼!!查实一个杀一个,绝不轻饶!”严休复面色铁青,声音冷酷。
耿璐躬身施礼:“末将遵命!”
耿璐匆匆离去,严休复心潮起伏。
宦海沉浮数十年,自知仕途险恶,这权力纷争刀光剑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朱腾已经向他下毒手,他自也不能心慈手软。
他定了定神,整了整腰间的玉带,一把抓起自己书案上的御赐佩剑,缓步向后花园的寿宴现场行去。
……
严休复返回,神色凝重。
身后紧随着数十名披挂整齐的军中悍卒,杀气腾腾。而且严休复还带了剑,这很反常。
这个时候,傻子都能明白,出事了。
朱腾面色紧张,额头上满是细密汗珠。
朱薇则面不改色,长袖内的一只纤纤玉手早已捏住了那一枚朱家特别密制的信号飞箭,蓄势待发。
只要信号一起,隐藏在严府之外的数百名死士和被朱家牢牢控制的数百名军卒衙役,就会以平叛的名义,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势杀进来。
同时四个城门的守门军卒早就是朱家的人了。
到时候城门封锁,耿璐的军营远在城外数十里处,单凭耿璐今日临时调进城中的两三百人马,根本就不是朱家的对手。
就算是在这严府之中,也早就潜伏了朱家的不少人手。
严休复再次归座,环视众人,沉默良久才一字一顿道:“诸位,今日是老夫寿诞,本想与诸位共谋一醉,结果却出了事,实在令人扫兴。”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严休复旋即挥挥手:“来人,将那小太监鱼市宏的尸身抬上来!”
唐突好整以暇地悄悄吃下一盏酒,心道好戏终于上演了,有点意思。
不过酒水太寡淡,没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