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官约莫三十几岁年纪,身长七尺,玉面短须,纵马而来,如同一团跃动的火焰。
众人见他身后跟这些骑兵,不愿意起争执便都停了手。
原先那砍人的兵士对那文官吼道:“喂,你们是那波的?要想分一杯羹也该讲个先来后到吧,等我们抢完了,你再……”
话还没说完,那文官已经纵马到了近前,更不多言,扬手一鞭啪的抽在那骑兵脸上。
骑兵身板儿颇为硬实,却也被他抽的倒退两步,皮开肉绽。
“娘的,想硬抢是不是?”那骑兵吃痛,勃然大怒,捂着脸招呼其他的同党,“弟兄们,他们没我们人多,一起上先灭了这帮狗日的!”
众兵士蠢蠢欲动,那文官手中马鞭指点着众军:“我看谁敢!”
一句话声如洪钟,他身后的兵士们也都抽出了腰刀。
一众流兵见他正气凌然,竟一时都不敢上前。
那文官喝到:“我是新任的阵前元帅洛玄风,钦命督粮官,因见尔等欺压百姓,故率亲卫而来阻止你们的暴行,不是来跟你们分赃的!你们是谁的兵士?”这时候,洛玄风穿的是圣雪国驸马的官服,属文官官服,他押运粮草供应大军的,听闻林静龙兵败流兵遍野,便利用手中粮草,收容各路流兵,一路往济南进发。
这些流兵,便是听说此事,迁往投奔的,路上遇到这些流民,想着此行未必能找到洛玄风,先从难民身上捞点救命的钱粮,不想正遇上洛玄风。
那被洛玄风打了一鞭子的骑兵,慌忙跪下:“小人等本是林静龙元帅的亲兵,只因林帅弃兵独自逃跑,小人等既无体己又无军饷,万不得已才想到打劫难民,请大人赎罪!”
洛玄风怒道:“还有谁伤了难民?”
那队流兵早已朝着洛玄风跪了下来,此时却无一人应声。
洛玄风骑马围着难民转了一圈儿,确认只有那个老头受了些伤,对着自己带来的亲兵道:“先将这位老人抬到军营医治。”
他身后两个亲兵答应了一声,双双下马,一个蹲了下来,另一个抱起老人放在前一个背上,一个背着,一个在后面护着,走向远处,顺着他们行走的方向望过去,可见一大队兵马浩浩荡荡,正在向着济南行进,人数约莫在十万左右。
洛玄风看着那行凶的流兵喝道:“你身为朝廷的兵马,不能救百姓于水火,反而绝其生路,不杀你难正军法!来人!”
身后亲兵齐呼:“在!”
洛玄风指着那行凶的流兵:“拖下去砍了!”
那流兵连忙磕头如捣蒜,一个劲儿的向洛玄风乞命,洛玄风咬着牙,一手攥着马缰绳,似是心有不忍,却狠下心,强睁着双眼看着亲兵杀了那人。随后,扭头看着其余的流兵,说道:“尔等即未行凶,可随我一道儿往济南去,我供应你们军粮,只是你们必须承诺听我号令,再敢欺压百姓,定斩不赦!”
众流兵一听有军粮可吃,心中怎不欢喜,各自扣头称谢。
洛玄风又令两个亲兵,带着流兵赶往军营报备,一面又令亲兵拿了些银两,分发给难民,让他们各自散去,仍按原路逃难去吧。
做完这些安排,洛玄风调转马头,正要率军追赶大队人马而去。
却听身后一个断冰切玉的声音叫道:“大人要去哪里?”
洛玄风一怔回过头来,却见那些难民已经三三两两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一个面容绝美的白衣女子站在当下,仰头望着洛玄风。
洛玄风看着她,只道:“中都!”
白衣女子道:“罗浮岛的军队就要攻打中都了,大人您去济南做什么?”
洛玄风道:“我手上有兵又是元帅,自然去守城。”
白衣女子道:“那大人可否带我同去?”
洛玄风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她背着琴囊,身形娇弱,容貌虽十分美丽,肤色却是偏黑,像是赶路晒得,不由问道:“你似乎不是寻常女子。去济南做什么?”
白衣女子道:“小女子名叫莹儿,生逢乱世,无以为生,愿追随大人,与大人一同往济南守城。”
洛玄风笑了:“你要跟我去济南守城,你会做什么?”
莹儿解下琴囊:“我会弹琴。”
“哈哈……”洛玄风大笑不止,“我也会弹琴,可惜琴声杀不了逆贼,你还是到和平地界儿去吧!”洛玄风说着,掉过马头,便要走。
莹儿已将琴囊解开,对着洛玄风的背影说道:“大人既然会弹琴,想必也认得这把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