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告白练习

逝去的人太多，她想起自己以前军训的时候，有一个一起训练的学生，就是因为心脏问题而突然猝死的。这个学生刚倒下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是普通的中暑晕倒，想着第二天就能再见到他了，结果等到的是他去世的消息，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身边的人离世，生命易碎，韶华易逝，死亡也不再陌生。

    她看向坂本，眼睛水灵灵地眨着。

    “医生和我说了，我只剩下一个月的生命。”

    “……”坂本没有说话。

    “我很绝望。”天天说道。

    坂本拿起地上的拖鞋摁住了她的嘴唇，鼓励道。

    “不要说出这两个丧气的字，心中要有希望。”

    天天看向窗外，黯淡地说。

    “我从来就没有怀抱过希望。”

    第三天。

    大家都很沉闷。她的父母在外面哭泣，坂本则在屋子里面陪着她，她的心中早已没有了畏惧，痛苦则深藏在心底。

    天天坐在床上，看着那本褶皱的《花田半亩》，脸上依然在轻松地笑着，即使身体上每一块肌肉都在痛苦，她也不愿意让别人多担心一分，她对着书读道。

    “我愿意，你在年老时想起我，指着我发黄的照片，对什么人讲起，我们曾拥有的，最明亮的快乐。那会让生命的痕迹如雪上的脚印，坚实而圣洁。那会让我，在某处你不再知晓的角落，幸福得默默哭泣。””

    “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她看向坂本，“毕竟我浪费了你这么多的时间。”

    “当然不会。”

    “我不觉得我们两个人算得上朋友，我只是利用了你的同情，利用了你的善良，我还真是一个恶劣的女人。”

    坂本抬起旁边的饮水机病床摁住了她的嘴唇。

    “我不想要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天天突然正色道：“坂本同学，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我希望你可以保持这份温柔，你让更多的女孩们喜欢上你，即使你根本无法给她们答复。”

    坂本有点困惑地问：“什么叫做根本无法给她们答复，这句话我不是很理解。”

    “就是字面意思。”天天坏笑着挑了挑眉毛。

    “让女孩们都喜欢我？”坂本突然想到了魔女，她在做的事情似乎就是这个目的。

    天天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轻笑道：“人生是这样的，喜欢上很多人，爱上一些人，最后和一个人白头到老。常言道，那个少女不怀春，就算不喜欢你，青春期的女孩们也会喜欢上其他的男生，电视上的偶像，篮球场的健将，课堂上的学霸，温柔的同桌，体贴的老师，这正是少女们的小小幸福。暗恋，明恋，心生好感，心生希冀，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与其让少女们喜欢上其他男生，不如就让他们喜欢上你吧，虽然你给不了她们答复，但是你也不会伤害她们的感情。”

    坂本轻轻摇头，温文尔雅地说：“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不要想这些。”

    她站了起来，两眼充满《时间简史》般的光彩和深邃：“我脑海中的话语却从来没有停息过，你经历过青春期就会知道，别说女生，很多男生也是这样的，喜欢上某个人，是人成长中必不可少的一个阶段。你只需要做一个有魅力的人，这是你的天性，女孩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珍珠，一点磨砺会让她们闪出更美的光芒，青春期的爱恋是稚嫩的，能够摆脱凋零命运的少之又少，从一开始就一步步给那些喜欢你的女生做好无疾而终的铺垫，这样才能在破灭的一刻，她们可以摔得轻一点，收获更多的觉悟和成长，而不是纯粹的悲恸和绝望。”

    对于她燃起的热情，坂本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我觉得你说的话也有不足的地方，什么叫做那个少女不怀春，我认为这句话是有问题的，很多女孩就不会这样。比如我妹妹小埋吧，她就一点怀春的迹象都没有，我感觉她对男生一点兴趣也没有。”

    “我这样和你说吧。”天天叹了口气，认真地说，“你妹妹的资料我也看过一些，你听好了，小埋她其实是一个兄控，在我看来，兄控就等于有夫之妇，有夫之妇就是妇女，所以兄控就等于妇女，而妇女是不等于少女的，我这样解释你能明白吗？”

    坂本点了点头，叹服于天天的逻辑，无法反驳，只能默默接受。

    “所以小埋是妇女？”

    “绝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