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晨终于见到了周玙。
那是一块光秃秃的岩石地,没有树木,没有花草,就算练习法术,也不必担心烧起大火。
一段时间不见,如今的周玙仿佛沉稳了不少,那张犹显稚嫩的脸庞上,是沉着的表情。
周宇晨没有立即现身,他站在远处静静看着,处于长者的角度,周宇晨忽然觉得,周玙长大了。这种长大不是年龄的增加,而是一种心灵的蜕变。
可是,一个孩子的长大,究竟要经历什么?
周宇晨默默看着,不经意间就有了莫名的心疼,他看到周玙的手上、脸上有着许多来自于妖兽的伤痕,甚至就连脖子处都有一块爪形的疤,那块疤代表着的伤,或许曾经差点要了周玙的命。
而且,那些伤痕也只是周宇晨能看到的,在被衣服覆盖住的地方,又有没有伤痕呢?
这是周玙第一次为了打败一个人而努力,他要找洪守超,报那挡箭牌之仇。
这是周宇晨第一次失职,他没有尽到一位哥哥的责任,保护好自己的弟弟。
可是,这一切换来的,却是周玙的成长,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周宇晨,也有他自己的无奈。
叹息一声,周宇晨走了过去。
此时,周玙在修炼的,正是周宇晨守田时,遇到过的那名叫作张达的人所使用的火环法术,想来是周玙突破到了练气境第五重后,在藏书楼中自己选的。
一道火环,在空中来回冲撞,荡起呼呼风声,但在风声之中,周玙敏锐地听到了一声叹息。
周玙也有火种,他的听力也很好,回过头,他见到来人,赶忙消散了法术,向堂兄迎了过去,“哥,你回来了。”
周宇晨点头,指着周玙手上的伤,“这是怎么回事?”
周玙笑了笑,“为了实战,都是与妖兽搏斗而来,不提这个,哥,你这次离宗有没有趁机回家一趟,家里是什么情景?”
周宇晨拉着弟弟,在悬崖边坐了下来,屁股着地,双脚悬空,“家里很好,只不过刚刚迁离丰城不久,有些陌生。”
“是吗?”周玙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家族的事,现在总算得到点消息,家族平安,他也就安心了。
然而,事实上周家并非无恙,可周宇晨怎能开那个口,去告诉周玙,咱们周家败得一塌糊涂,死了好多好多的人?
倆兄弟并肩坐着,谈起许多事。
最终,周宇晨问起了洪守超,那个轻贱了周玙xìng命的人。
这时,周玙方才皱起了眉,显然是心中郁闷,“我本来要向洪守超下战书的,但是,他突然间加入了一个组织,我们暂时惹不起。”
“什么组织?”周宇晨问。
周玙回答道:“桓城同盟会。”
修道界,有仗剑行侠的大修士,有救死扶伤的炼丹师,有慈悲为怀的佛家子弟,这些都是美好的一面,但修道界却也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一个人要强大,需要的东西太多太多,而在强大起来之前,又要如何度过?
普遍的做法便是抱团,宗派便是一种抱团的形式所衍生出来的产物,哪怕某个宗派的最强者修为不如一位散修,那位散修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就是抱团的好处。
而火行宗的外门弟子们要占据一定的地位,得到更轻松的任务,和更多的资源,他们也会抱团。
通常是某个城市来的同乡一起组成一个同盟会,互帮互助,这就像是官场中,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官,通常都是同一个派系的,即便派系不同,也可以暗中互通有无。
当然,也不是什么城市出来的人都有组织,丰城就没有,起码,让周宇晨和崔振刚联合,那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桓城同盟会,正是由几名来自于桓城的外门弟子组成,并以这个基本架构,发展桓城以外的外围成员。
据说,桓城同盟会的会长更是一位练气境第九重的高手,已经得到宗门赐予的筑基之法,只要踏入筑基,他就能进入内门。
洪守超加入这个同盟会,等于是有人给他撑腰,周玙瞬间顾虑重重。
周玙有顾虑,是因为周宇晨的修为下降了,他和周宇晨两人加起来,都无法与桓城同盟会抗衡,兼且周宇晨本就有崔振刚为敌,他又怎能再给周宇晨添麻烦。
但周宇晨却没有半点顾虑,他拍了拍周玙的肩膀,“下战书吧,洪守超有桓城同盟会撑腰,那么,我就为你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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