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来回报。
萧长歌幽幽叹惋,因为方才手术过程中额头上产生的汗水湿答答地和头发混为一体,让她看起来有几丝的狼狈。她的眉梢下垂,双眉紧皱,看起来显得那样无奈和生气。
“可是我,我已经是个残废之人了,我没有权利再和别人争什么……”董涣安静下来,右手缴着头发,语气低沉冰冷。
没有希望地活着和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区别,尽管身体上有多大的残缺,都要坚强地走下去,不能屈服给命运,不能让命运掌控一切。
萧长歌看了看窗外,尽管什么都看不见唯有一片白茫茫的雪花,她嘴角轻勾起一抹笑容:“外面有爱你的人在等你,你还需要争什么?”
话音刚落,董涣霎时豁然开朗起来,眼角眉梢都扬起了笑意,他用力地点头:“阿雅在等我,无论我变成什么样,都会有人不离不弃地陪着我,这就足够了。”
活着不一定是为了争夺什么,而是为了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找到冰天雪地里的温暖。
不属于自己的,抛弃或者失去都无所谓了。
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人力可改的,我们只能做到不被人改变,董涣心底终于清明起来,就像是被擦亮了一面镜子。
“你明白就好,我让董雅进来陪你。”萧长歌说罢,扬声叫了外面的董雅进来。
两人就像是分别已久的亲人一样,分外珍惜能见面的每一刻,董雅看着平静下来不再因为疼痛而万分痛苦的董涣,心里百般滋味。
“王爷,王妃,谢谢你们。”董雅泪眼婆娑地向两人道谢。
“说什么傻话?你好好陪着董涣吧!”
萧长歌一面说着,一面收拾了东西,又观察了一下董涣的体质,为他打了一针青霉素。
“这是什么?”董雅心生疑惑,看着那尖细的针头。
“这是注射器,可以将药物注射进人的体内。”萧长歌晃了晃手里的针筒,解释道。
将药物注射进人的体内?董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过心里也有中跃跃欲试的兴奋感,不过要是把这个针筒刺进董涣的体内,应该会很痛吧?
董涣伸出右手臂,并不觉得有什么,那根黄色的止血带扎在他的手臂上,将他的血液止流,萧长歌找到血管一针下去,很快就将青霉素打到了董涣的手臂里。
收了针,董涣才敢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疼吗?”萧长歌挑眉问道。
“不疼!”董涣脸色僵硬,下巴机械地张合。
真的不疼,男子汉大丈夫不怕疼。
“不疼就好,躺在床上不要乱动,我会按时过来给你换药的。”萧长歌收拾了东西,最后叮嘱完便和苍冥绝一起出了大门。
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乌黑的云层压在屋顶上,青墙黑瓦和幽暗的天空混为一体,根本看不出来。只是落满雪花的地方一目了然,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飞扬的雪花。
旁边伸来一只手接过了她手里的医药箱,顺势揽住了她的身子。
“饿了吧?我已经吩咐魅月让厨房做些你爱吃的,我们过去吧。”苍冥绝贴心地搂着她去了正厅。
“冥绝,果然还是你最懂我。”萧长歌发出无限感慨,在他宽阔的胸膛里蹭蹭蹭。
苍冥绝嘴角不经意地弯起一个弧度,语气却平静无澜:“除了我,你还想让谁懂你?还能有谁像我一样?”
绕过长廊的一个转弯处,萧长歌点点头:“是是是,就你最懂了。”
紧紧地环绕住他的手臂,踏着地上的微微洒落的白雪来到了正厅,一进门就看见魅月脸色难看地立在正中央,仿佛还沉浸在方才那一幕中。
“魅月,你好多了吗?要不要开两剂药?”萧长歌走到她的眼前,用手晃了晃。
魅月尴尬地笑着:“好多了,多谢王妃关心。”
她生平最怕的东西就是雪天,腐烂,虫子,一时之间却在遇见了两样,心里承受的太多了,很容易就承受不过来。
只是刚才那一幕真是太丢人了,她可是王妃的贴身侍女兼护卫,竟然看到腐肉就吐出来!
“好多了啊……方才我从董涣手臂上割下来的腐肉还在那里,不如你把它们带到后山去埋了?”萧长歌凑近一步低声道,声音里有些调皮。
“唔……”魅月捂住嘴巴,双眼泛红,作势就要吐出来,猛地对萧长歌摇头,“王妃……”
苍冥绝上前一步扯过她的手臂,又对身后的江朔道:“江朔,你去照顾魅月。”
身后的那人眼眶涩涩的,什么滋味都没有了,心里眼里只有前面的那个捂着嘴巴的人影,早就归心似箭。此时听见苍冥绝的安排,立即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