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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尉听闻尤不死心,又道:“桃木剑好啊,能够驱邪护身,甚是不错,为兄这半年来也是喜欢上了剑器,许师弟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将剑匣打开,让为兄观一观那柄桃木剑。”
许知秋看向钱尉,面色如常,心中却已是猜到对方在怀疑什么。
这钱尉的目的太过明确,就是想不让人怀疑都有些难。
且借口也是烂的出奇。
许知秋停下脚步道:“若是记得不错,沧澜峰就有三两棵几百年份的老桃树,以你的身份要是想要,定是可以得来,如此做一柄桃木剑也不是难事,何必在宗门外观剑。”
钱尉张了张嘴,有些没话说。
一旁的王凝彻底不懂了,一头雾水,搞不懂钱尉师兄干嘛突然把话题扯到剑上,很想说其一句有病,但终是没胆说出口。
这时许知秋转过身,看向身前的商铺道:“我要去的地方已经到了,两位还要跟到什么时候,想来你们来此是为了青阳宗收徒的事情,还是莫要耽误了正事为好。”
说着向商铺走去。
钱尉突然一拍脑门,似是想起什么,追问道:“许师弟,上元节前你可曾去过乾京城?”
许知秋顿住身形,回首道:“去过,受县尊委托,送一位朋友去京城。”
这事梧桐街都是知晓。
钱尉眸光越来越亮,意有所指道:“那许师弟应该知道一位名叫许鸾的人吧?”
许知秋未及出声,钱尉紧接着继续说道:“那许鸾乃是上元节魁首,一柄黑剑同辈无敌,就是昆玉宗有着小剑仙称号的齐忘仙都比不过,他所背的剑匣与许师弟似是有些相同呢。”
王凝闻言,疑惑皱眉。
许知秋道:“或许是你看错了。”
“是么……”
钱尉趁着许知秋不注意,即将转身向着商铺走去的时候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探出一掌,全力向着剑匣抓去。
然而许知秋仿若能够提前预知,两指并剑,迎着钱尉点向掌心处。
“砰!”
指与掌相碰,一道气浪溢散,将雨幕撕裂开一道线,随即又快速愈合。
钱尉闷哼一声,只觉得右掌疼痛难忍,强劲的力道涌入整条手臂,身体不自主地连续后退七八步,如此才勉强稳住。
再看向自己的手臂,已是颤抖不已,想要短时间再出手已是不可能。
随意的一指,就能将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钱尉对自己的判断更加确信了几分。
而王凝已是彻底懵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动起手来了。
且钱尉师兄看起来像是吃了大亏的样子,反观许师兄却是一步未动。
王凝知晓钱尉师兄的实力比自己要强上很多,那岂不是可以说这位许师兄要比自己更为厉害。
正在王凝一脸懵逼时,钱尉强忍着右臂的疼痛,对着许知秋拱手行礼,而后神情复杂道:“许师弟,刚刚多有得罪,还望莫要动怒,为兄择日定会再次向你赔礼道歉。”
说完转身就走,片刻也未再停留。
王凝见钱尉这就走了,便对着许知秋留下一句“许师兄日后再见”,接着就追赶着钱尉的脚步而去:“师兄,你怎的走那么快,等等我啊……”
许知秋驻足原地未动,望着两人渐远的背影,手中突然多出一柄漆黑如渊的长剑。
但直到最后也还是没有出手。
他轻叹一声,收剑入匣。
终究还是做不到因为这点事就将两人彻底留下。
“也罢,麻烦迟早会来的,只是比预想的要早了些……”
许知秋微微摇头,买下一袋盐巴,原路返回。
………
雨越下越大,钱尉的心也越来越乱。
直到重新回到城门口,钱尉这才送了口气,也不清楚自己在害怕些什么。
王凝实在忍不住问道:“师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钱尉沉默不言,半晌才看向师妹,突兀地来上一句:“他是许鸾?”
“谁?”
年前后,王凝倒是未曾去乾京城,始终待在青阳宗,不过后来也是听说了许鸾的大名。
如今怕是整个乾元都很少会有人不知晓这个名字。
实在是如雷贯耳。
钱尉还是有些恍惚,望着雨幕道:“就是……他,许师弟。”
王凝一怔,愣了几秒钟,接着城门口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叫喊。
“是他!”
王凝傻掉了,难以置信道:“骗人的吧,怎么可能!他……”
话未说完就止住了,两人都是许倒也有些可能,难怪钱尉师兄先前要问剑的事情,还要动手抢夺剑匣,原来是这样。
可王凝还是不敢相信,再问道:“会不会是你猜错了?”
钱尉摇头道:“不可能错的,那剑匣,那身影,我不可能会记错,而且他先前那一指蕴含有剑气,是剑修无疑了,再说他还在那个时间段去过乾京城,这么多的巧合不可能全都出现在一人身上,除非这不是巧合,而是事实。”
王凝说不出话来。
只觉得这事儿很是鬼扯。
就是眼前的钱尉师兄是妖怪变的也比这事更让人觉得真实靠谱。
一个被青阳宗逐出宗门的废人,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名震天下的绝世天才,许鸾?
就是说书先生编故事都不敢这么编吧。
不过要真是这样……
那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当初上元节刚过没多久,王凝与师姐妹们都听说了许鸾的事儿,她们还都讨论过那副恶鬼面具下究竟会是怎样的面孔,有人说长得丑,有人说长得俊,但总体还是以丑为多,理由就是长得俊俏为何要遮住脸,而且带的面具丑陋狰狞,心里绝对变态。
但就刚才看来,那位许师兄实在是过于好看了。
王凝觉得整个青阳宗都没有比他更好的人。
尤其是在得知对方的身份后,滤镜加成,认为许知秋就如同是谪仙下凡。
“啊,这样有颜又有实力的师兄怎么会被逐出宗门呢?”
“长老们真是罪大恶极!”
就在王凝腹诽的同时,钱尉突然道:“这件事还是禀告给长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