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第十章：回忆之殇IV

顾虑。

    “回答我，伊莱恩！你是知道我们最终会通往这里的吧？”

    约翰停下了脚步，而背后的喘息声同时也停了下来。

    “……最后，你总算是意识到这件事了吗？”

    “这么说是真的咯？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伊莱恩？”

    对峙片刻以后，背后的伊莱恩突然兀自地从约翰的背上爬了下来。就像是全身无伤的模样，他站直了身体，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约翰看着。

    “……这是试炼，约翰。而你…就快成功了。”

    “试炼？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我们走吧，这趟旅途的终点就在前方了。”

    “不，我不会走的！”

    约翰拦住了伊莱恩的身躯，眼神如狼虎般凶狠，绝不妥协！

    “哎…你脾气还是这么得倔强。也罢，就在这里和你说清楚也无妨……”

    伊莱恩靠在通道内狭窄的石墙上，缓缓地说道：

    “约翰，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吗？那时我还是阿尔弗雷德家族的一员，而你只是个我家下人的儿子。那天你遇见了呆在家中学习的我，问我为什么不像别的孩子一样出去玩。我回答你，因为我是精英，没有时间可以浪费。然后你又问我，那这样子不会很寂寞吗？我回答你，有时会，但是我必须忍耐。

    听到我的回答之后，你不知是怎么起的兴致，硬是要拉着我偷偷出去玩。我说我不同意，你就想要用武力胁迫我，但说到底我是受过精英教育的贵族孩子，轻而易举地就把你打倒在了地上。原以为你这样的人吃到苦头就会知难而退的，但没想到你却还是坚持爬起来，一次次被我打倒，然后一次次又爬起来……直到最后太阳落下山了，我实在是打累了，就和你一样躺在了房间里。结果你还记得你那时的反应吗？你就躺在我的旁边，明明全身肿青，却突然大笑了起来，说："我玩得很开心，下次再一次玩吧！"

    那时候，那一刻…我的心灵受到了莫大的冲击，以前所学到的条条框框一瞬间都被我从脑海中抹去，只有喜悦和无名的满足感充斥在心中，逼得我去一起笑……”

    看着伊莱恩陷入往事时露出的不经意间的笑容，约翰紧张的心情一下子也就缓解了下来。

    “所以就在二十岁的那年，我抛弃了阿尔弗雷德的身份和地位，与伊芙一起逃出了那个腐朽的家族来到了你的身边，只为验证我那时的观点是否正确。事实上…约翰，你的身上确实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可以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让他们死心塌地地为你效命。

    我实际上是十分羡慕你的，不…是嫉妒！就算我在青鸟团中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解决了这么多麻烦，所有人的焦点却总是在你的身上。而你也确实拥有着领导的才能，能够把一团乱麻拧成一绳，把分散的起义军集结在一起。这是我无论怎么学也学不会的东西，但这却恰好是成为人上人必不可少的条件之一。直到那时我才明白，我的梦想，我的抱负，我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镜花水月，看似近在咫尺实际上却永远无法到达。

    我根本不是什么天选之人，也不是什么命运之子，真正被选中的人是你，而我仅仅是在你成为万魔之主道路上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当我认知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的灵魂已经开始腐朽。我恨，我好恨这一切！恨这所谓的宿命，恨这世界的不公，恨你这横空出世把我一切都夺走的小人！但是我无能为力……即使我再怎么怨恨，已经决定的事情也是不会改变的。你是那个天选之人，我不是。如此而已，仅仅如此而已……

    所以…我只能把我的一切都托付到你手上了，约翰。你要代替我，到达那不朽的彼端…你要代替我，完成我无法做到的事情……

    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