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她还是像以前那样温柔,仍是唯一一个不会排挤与鄙视她的兄弟姐妹。但他这一次回到风华门来,将更多时间放在了与他一同回来的这名女子身上。
风华门大堂,门主任岳倾拿着早已揭封的诏书来回踱步,周围那些年长长老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韶华他,着实有些放肆了。”坐在首座的老者冷冷道。
任岳倾轻抚着长须,“他秉承了我弟弟的脾性,再加上有七年怠于管教,他能做出此番惊天之举,也在意料之中。”
“风华门以风流起家,洒脱江南只为无愧于世事。谁想,这小子跟我们玩失踪玩了七年,去做了这么一件大事,他难道不知道,那个柳藏锋是当朝皇帝的心腹吗!”另一名中年男子一怒之下将桌子捶得粉碎。
“哼,平哥还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不仅天赋异禀继承了十成十,就连做大事的劲儿也传下来。”一名女子吹了吹茶,语气里满是讥讽。
任岳倾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但很快就收敛了下去,因为有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门外传来。
任韶华正在与一旁的柳一离说着什么,逗得她捂嘴偷笑,而任忘思则是怯怯地跟在二人的身后,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此景,大堂内立即陷入了一片沉沉的死寂。
不仅是因为任韶华,同时也是因为站在他身旁的女子,是柳藏锋的女儿。
“华儿。”任岳倾咳嗽一声,打破了僵局。
“我在。”任韶华淡淡应了一声,来到任岳倾面前一把夺过了诏书默读了起来,丝毫不忌长幼之礼。
方才冷嘲热讽的女子拍案而起,“大胆!”
任韶华却没有去看她,而是自顾看着,片刻后才冲着柳一离笑道:“你这位父亲可真有意思啊,他柳月山庄没了,居然把罪名扣我头上,叫我赶紧去朝中面圣,去大理寺审讯呢。”
“怎么会这样?”柳一离皱眉道。
“算啦,这些年烽烟四起,倒也很久没有走出去了。”任韶华转头看向外边的大雪,“能封住一时,却不能封住一辈子啊。”
“哥你要走?”一旁的任忘思下意识问道。
“此刻大雪,正是出行的好时候。沿途从冬雪看到春花,将这两年错过的美景看个够后,说不定就能到洛阳了。”任韶华笑了笑。
“放肆!”首座老者怒道:“进京被问罪,我风华门什么时候受过这般耻辱!况且,你身负风华绝学九绝,去洛阳,就不怕招人垂涎!”
“你应该有着担当才是!”
“你们刚刚因为我做了这件事而骂我,现在又因为我要去洛阳斥我,到底要我怎么样呢?请适可而止吧。”任韶华拉起柳一离的手,朝外边走去。
“华儿。”一直未开口的任岳倾忽然开口。
“什么事。”任韶华微微侧首。虽然任岳倾对待他很好,与对待亲生女儿任忘思的那份严厉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可从小到大,他却从未领过任岳倾的情,对任岳倾毫不尊敬。
“既然要远行了,那就去看望下故人吧。”任岳倾叹了口气,“说不定,此生很难再见到了。”
“知道了。”任韶华略微迟疑后,还是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