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容易和不干净的东西打交道。
我自然的低头看向大门外边。
“啊!”
“嘘,别慌。”
道先生拍拍我的肩膀,宽厚的手掌让我心里逐渐的平静下来。
“那,那里有好多‘人’在啃香火!”我颤抖着指着门口。
屋里的大人们都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可是门口除了两杆燃得正旺的大半截高香,就剩下使人恐惧的昏淡夜色。
道先生问我:“来,慢慢说。告诉爷爷看到了什么?”
我吞吞吐吐地把看见的东西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
门前的夜色里不再是我之前看到的虚无,那两杆高香上扒拉着密密麻麻的‘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剩下米把来长的香怎么能够经受那么多‘人’的重量,我本能的觉得头皮发麻。
那些‘人’堆在一起,虽然拼命似的争抢那些香火,可是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这时那些‘人’见我看着他们,齐刷刷的停下动作,抬头看着我的眼睛。
“啊”
我又是一声惊呼。我这才看清,那些人居然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有的少了胳膊,有的缺了半个脑袋,还有的身上破烂不堪,一个洞一个洞的,就像一块腐烂了许久的破布一样…
那些‘人’千奇百怪,穿的衣服也各不相同,颜色各异。最让我觉得正常的就属一个穿着大红裙子的漂亮女人了。只是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水泽顺着发白的面颊流淌而下,打湿了鲜红的裙摆,在脚底形成一个小水潭,又流向远处。
红裙子女人见我打量着她,死板的面孔上居然发出一点笑意。那笑容很好看,说不出的亲切;可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看见她那涂抹着鲜艳口红的嘴巴里一丝丝猩红的血液缓缓的留下。
血越流越多!
红裙子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叫了起来,嘴里的血随着她的叫声扑洒满地。我惊恐的看着一幕,眼睁睁的看着红裙子女人喷完血后一点点的腐烂长蛆;那些蛆虫在她的身体上钻来钻去。白嫩的虫子掉落满地,又一拱一拱的爬到她的身体上,直到把她啃食的剩下光秃秃的骨头架,才散了一地,脱壳变化成一只只豆大的绿头苍蝇振翅消失在夜色里。
“咔,咔,咔咔”
突然,那剩余的骨架迈开步子朝着我蹒跚走过来。
那骨头交错,磨在一起的声音仿佛梦魇一样生生的响在脑海深处,我再也经受不住恐惧,蹲在地上尖叫着闭上了眼睛。
正在我觉得死亡将要降临的时候,一双宽厚有力的大手轻轻的在我头上抚摸三下,瞬间那股吓破胆子的恐怖感觉刹那消失的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好孩子,睁开眼睛吧。没事的。”
道先生的笑着说道。他浑厚的嗓音有股迷人的魔力,让人不知不觉的按着他说的去做。
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缝,入眼处哪里还有那具枯骨?就连门口那些‘人’也消失干净,唯独剩下又矮了几许的高香默默的燃烧着,仿佛那些‘人’根本就未出现过一般。
“这,这,刚才明明有很多人啊!还有一个变成骨头的漂亮大姐姐!”
我用力眨巴眼睛,可那门口处依旧空空的,只剩下黑暗。
道先生皱着眉头,低声说:“那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快去问问张胖子有什么心愿未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转身的时候余光无意中瞄向院中的老梨树。
“唉?大树叉子上坐地有人!”我惊奇的指着梨树的一根枝丫。
大伙一听齐刷刷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但入眼处哪有什么人影?月光照耀下,空荡荡的树叉上除了几许新叶,就只有满树的错横枝丫微微泛着幽芒。
“小良,哪有人啊?你,你不会看错了吧?”
有人战战兢兢问我。
我委屈道:“明明有人啊。呶,树叉子上坐着呢!”
“不可能,这房子已经封灵了,鬼冤魂是不可能进来的,除非……”
道先生和村长惊骇的对视一眼。村长问:“小良,那人长得啥样?你和俺们讲讲。”
我略微思索片刻,形容道:“恩——和我差不多大,是个女孩。她扎着两条马尾辫子,穿的花格子衫。哎,哎,她冲我笑了。笑起来很好看,有两个小酒窝!”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有几个人低声细语。
“该不是张胖子那死去的女娃娃吧!”
“很可能哩。那娃娃死的时候不就是小良形容的那副打扮嘛。”
“么不是寻仇来了吧!”
惊异声不断绝耳,我也从众人的话语间大概弄明白事情的始末。
原来张胖子和现在的妻子是二婚。
张胖子头任妻子姓蔡,是邻村屠夫的女儿。
那屠夫一生杀孽极重,妻子生娃的时候正好有人请他去杀猪。媳妇生娃那是天大的喜事,屠夫说什么也是不愿意去的。
可是事情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屠夫正推脱之间妻子的肚子居然不疼了,又等了一会儿接生婆说估计时辰还没到,今天是不会生了。屠夫一听,心情顿时落空,转身去屠宰房拿了杀猪工具随人杀猪去了。
然而屠夫走了好一会儿,妻子的肚子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了,那阵阵的剧烈抽搐绞痛痛的她扯着嗓子哭叫。
接生婆知道这是要生的节奏,赶紧命人准备好接生的用具,可是刚一剪开那妇人的裤子,一股血就直直的喷涌了出来。
血喷了接生婆一身,着实吓傻了她。那妇人叫的更加的凄厉,就像有人用刀子一点点剜她的肉似的,十个手指头的指甲硬生生的给抓断,血肉模糊,几个女人在一旁按也按不住!
接生婆接生二三十载,从没有遇到这么可怖的情况,赶紧找人去喊屠夫回家。
那屠夫也是个硬脾气。之前听接生婆说今个不会生,现在又要生,一来一去着实搞火了他。
况且这身下被众人按着的肥猪已经捅下刀子,一股股冒着泡的血液顺着脖颈正往地上那个偌大的瓷盆里流,这时侯哪有功夫离开?
屠夫把来人骂走,心里也窝着一股火,又看压在腿下的肥猪久久不断气,一股火气噌的喷了上来,拿起杀猪刀‘唰唰’又是两刀捅进肥猪的脖颈。
那猪这才呜咽着断了气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