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罗拉和伊芙她们设计了一个熔炉,用来熔炼江禅机捡回来的这些刀剑箭头,奥罗拉的理论知识很丰富,但他们手头未必有足够合适的材料,而伊芙可以因地制宜地找到其他方法来平替,两人配合效率很高,江禅机放心地将这件事交给她们。
巨型猿人绕过高山,跨越大河,已经来到了狭海之畔,大家并不清楚狭海有多深,但很清楚袁元不会游泳,多少有些担心。江禅机在它渡海时全程陪同,以防出现意外,并且给它指引方向,把它带到狭海最窄的那一段。
一直步履不停的它,终于在狭海之滨暂时停下了,它试探着往海里走了几步,海水立刻没过了它的膝盖,喇叭口状收拢的两岸令狭海的洋流极为湍急,就连它的体重也被冲得不住摇晃。
“怎么样?能行吗?”他问道。
万一它被冲到深海里就麻烦了,虽然深海也是封印它的一种选项,但……那也意味着他们很难再见到它了,现在哪怕袁元没办法说话,至少他们能跟她通过表情与简单的动作来交流。
它盯着汹涌的海水,迟疑片刻,随即向他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点了点头,继续向海里迈步,海水很快没到了它的胸口、脖子……直至没顶。
江禅机在空中看到水面之下有一道庞大的阴影,它并没有被湍急的海水冲走,而是手脚并用地扒着海底的岩石,甚至直接插入海底的泥沙之中,在海底爬行,它爬过之处搅起大量泥沙令海水变成浑浊,缓慢而坚定地爬向对岸。
终于,它从另一侧的岸边露出了脑袋,他注意到它身体的细节出现了一些变化,由触须、螯虫等形成的毛发之下的皮肤变成光滑的鳞片状,每一片鳞片都几乎不尽相同,显然是来自诸多种类不同的海洋生物,来自它们的基因一接触到熟悉的海洋之后,自动将它们的基因从隐性变成了显性,令它变成一个如鱼得水的半海洋生物,而在它离水之后,这些基因又自动变成隐性,不愧是站在宇宙顶点的超级生物……袁元一定是试探之后察觉到这点,才敢于涉水。
剩下的路程已经没有什么难度了,江禅机唤来几只浮空灯笼,让它们暂时代替他来跟踪,数量大为减少的它们终于稍微恢复了元气,但也正是由于数量大为减少,导致它们的集体智商也大为下降,目前只能执行一些简单且机械的任务,更复杂更有自主性的任务还有待它们的数量恢复才行。
他利用这个时间,传送向马里金娜指出的那座岛屿,也就尤绮丝能像这样精确地传送向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唯一不精确的只有马里金娜绘制的地图,当他从传送通道里出来时,离那座岛屿还有一定的距离,放眼望去全是海天一色,海水呈现接近于黑色的深蓝,表明这里的海非常深,风高浪急,波涛汹涌,这点也符合他们的要求。
尽管视野里看不到一点点陆地的影子,但他看到一群海鸟排着队飞向某个方向,那个方向一定有它们落脚栖息的地方,于是他远远地跟在它们后面,慢腾腾地飞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看到那座岛屿的轮廓。
若非提前知道那是岛屿,他肯定以为那是一片大陆,绵长的海岸线上奇峰怪石,生长着茂密的落叶林,两侧根本望不到尽头,泛着白沫的巨浪冲刷着黑黢黢的礁岩,显得极为荒凉原始。 他花了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围着整座岛屿飞了一圈,这座岛屿上分布着不止一座火山,但没有看到活跃的活火山,这也在情理之中,如果不是火山和地震活动,很难会出现一座孤悬海外的大型岛屿。
由于长期与世隔绝,岛上的生态迥异于其他大陆,但粗略看来,并没有大型食肉猛兽的存在——当然,没有大型猛兽不代表这是一个安全的地方,若是没有大型猛兽而有密集的毒虫可能更麻烦,总之今天只是粗略地看一看,以后肯定还是要进行地毯式排查,既然承担了这份责任,就要尽量做好,反正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这次他带着手机,纯粹是当作照相机用,把岛上的整体地形,以及每处他认为值得注意的重点地形以及动植物全都拍照记录。
等他结束这次追踪被忆星替换,他回去将拍摄的内容通过投影仪放给大家看,由大家来集思广益,等筛选出一些可行的方案和地点,再分批去实地考察。
在大家讨论的时候,他信步走到原来一座盛放杂物的仓库,如今它已经被腾出来用来安置那三十几个猿人婴幼儿,幸好他们既不缺地皮也不缺木材,无论建什么功能的房子都会预留出很大的空间,否则还不一定能装得下它们。
还不等走近,他就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嘈杂婴儿哭声,空气中飘来大小便的气味,估计等它们搬离此地,这间仓库肯定会被付之一炬,重新建一座仓库都比收拾它更令人省心。
仓库的窗户上挂着窗帘,因为昏暗的光线更令猿人们安心,每天的饮食和清洁的水被大家送到门口,年纪最大的几个幼儿会等他们离开之后才战战兢兢地取回来。
考虑到它们的年龄,大部分都没怎么长牙,因此给它们送的饮食是伊芙做的肉粥,它们一开始不敢喝,或者是不习惯喝,但饿了一两天之后就不管不顾了。
这几个幼儿承担了本不属于它们这个年纪的养育婴儿重任,明明也就三四岁,却笨拙地照顾着几十个更小的婴幼儿,它们几乎每天都没有多少合眼的时候,刚闭上眼就被此起彼伏的哭声吵醒,又得去照看婴儿,给婴儿喂食,给拉了尿了的婴儿擦洗身体……看得令阿拉贝拉她们心疼,但大家都认为,不论如何,都应该避免与它们过多接触,所以与它们之间的交集就仅存在于日常给它们送饮食上。
但在短暂的接触时,谁能感觉到,它们也在小心观察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