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了陈重整整一包香烟的“熏陶”后,夜色终于渐淡,天际泛出深蓝,奔驰越野车与吉普牧马人的顶蓬与玻璃表面凝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冻霜,乍眼看去,像下了一场小雪。
我坐在土墩枯草上,轻轻掸了掸风衣上的结霜,转头看了眼陈重,发现这厮熬了半宿,双眼依然精光飞扬,脸上瞧不出有半丝委顿疲惫之色。
“天快亮了,”陈重站起身来平静地说道,“该起程了。”
我巴不得早点赶路,及早结束阶下囚之旅,便站起身来惟我独尊地伸了个懒腰,扭着脖子问道:“还要多久才能到银川啊?”
“顺利的话天黑前应该能抵达。”
“哦,连夜返回吗?”尽管知道已经没有可能去阻止傅、楼两家的亲事了,但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你死了这条心吧!”陈重竟然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俯下身子去捡满地的烟头,似乎不想这些烟头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被他扯着别扭,刚想蹲下身子陪他一起捡,却突然看到他单手按着左腹肾脏处轻咳了一声!
这极其寻常普通的细小动作,却让我脑子里轰的一热,下意识地抬起我的左手腕来——左手腕上这道伤疤是他赐给我的!
而我清晰地记得,穿越全程录象的最后,他吃了我一掌,部位就在左腹处,而且看他当时嘴角渗血的样子,明显是受了重创!
我心头一阵急跳:难道“22年前”的那一掌让他落下了旧伤,而他此刻还根本没有意识到?
想到这儿,我果断地壮起胆子问道:“陈先生,你记不记得……你受过一次重伤?”
陈重明显一愣,微微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受过很多次重伤。”
我摆了摆左手说道:“我说的是二十二年前,2015年!”
陈重稍作思忖,默默地摇了摇头,将地上的烟头全部捡起来放在衣服兜里,拽着我向汽车走去。
“诶,”我急走两步拦在他前面,继续诱导道,“是在一条巷子里,你跟一个长头发的……额……女子,打斗的时候还动刀动枪了!”
陈重皱起眉头伸手把我推开了,轻叹一声说道:“大小姐只是说你失忆了……”
“……”我一阵气结,怒声叫道,“尼妈的,老子没疯!你告诉我,谭云是谁?汪雨又是谁?还有,你是要抓谭云还是想杀谭云?”最后一个问题非常关键,如果他不想杀谭云,那最后他把枪对准我,只是想吓唬一番——那我等拿到手机后,就准备搏一把,再次穿越回去了!反正只要在胡同里不丢性命就成了!但如果他拿出枪来是要杀谭的,我就绝对不能回去了!
陈重脸色大变,站定了身子,一双厉目紧紧地盯住我沉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无可奉告!”我摇着头正色说道,“我只想知道,你到底会不会杀谭云?”
陈重冷着脸盯了我良久,才一字一句地回道:“谭云是通敌卖国的重犯,她必须死!”
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觉得万念俱灰,重新穿越回去的最后一丝希望就此破灭了!
“陈先生!该出发啦!”奔驰车窗口处探出一个脑袋来冲这边喊道。
陈重侧过头朝许长宽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回型针来挑开手铐,重新将我铐了起来,还比先前更紧了!
……
两位司机撒了一泡尿后,重新将车开上了青银高速公路,向临汾方向驶去。
此时未到凌晨五点,高速上车辆稀少,虽有薄雾,但在路灯照明下,能见度丝毫不受影响,两车时速始终维持在130码以上。
“啊~~~~”万路华打了个超级癞蛤蟆大哈欠,咂吧着嘴巴说道,“诶,聊聊?”
“没兴趣!”我直接甩了个冷钉子过去。
哪知万路华嘿嘿一笑,叼起一支香烟,拔出点烟器点着了美美吸上一口,厚着脸皮找着话茬问道:“知道前面车里那十八尊玉罗汉什么来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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