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尽灯枯之时,两行老泪纵横,挥别半世辛酸。
兼具勇气与智慧的看透者,则在生死轮回面前,在世人迷惑不解中直接选择了死亡,一死方休,一了百了,从此再无牵挂,再无悔恨,再无烦恼——就像汉诺威96的守门员罗伯特?恩克。我想,他与女儿拉娜在天堂过得很好。
而还有极少数幸运者,他们找到了我,让我帮助他们回到过去,重画人生轨迹,重新作出抉择,使得本已错过的人不再错过,本已失去的东西不再失去,本已酿成的悲剧不再发生……
“别让痛苦的泪水从坟墓里流出,来寻梦小筑吧,它能带你回到过去,让一切重新开始!”这是我开办的穿越公司的广告语。
寻梦小筑,多么浪漫又充满诗意的名字!
“笃、笃、笃!”
磨砂玻璃门被轻轻叩响,寻梦小筑唯一的员工邱依依推门进来,端来一杯热汽袅袅、香气浓郁的咖啡——这是她每天上班为我做的第一件事,也几乎是唯一的一件事。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究竟有没有必要让她在公司继续呆下去?长此以往,会不会害了她?要知道,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要是她习惯了如此清闲安逸的工作,那将来到其它单位去上班,一时半会儿能适应竞争激烈的高强度、快节奏氛围吗?
我心里觉得有些愧疚,觉得对不起她的父亲——毕竟,人家厚着脸皮把女儿安插在我公司是要让她历练一番的,而不是整天躲在角落里,撑着下巴、抖着小脚,无所事事地在网上打牌打麻将,要不就是打盹打哈欠,或者就是吃吃偷笑着打电话。
邱依依的工作或许不是世界上最舒适的,但绝对是全球最清闲的——上班七个月来,她只冲了200杯咖啡,接待了四位客户。当然,这“接待”二字可以这样来理解:“先生(或女士)您好,找我们老板啊?恩,里边请……先生(或女士)您走啊?恩,再见!”
就这样,她每个月拿着5000美金的薪水,陪我荒度着青春年华。
我时常想,假如有一天她突然跑进来跟我讲“老板,我打算辞职了”,那我会不会长舒一口气?
当然,七个月来,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每天早晨一上班,她冲完咖啡就登陆联众世界鏖战,如果我的耳朵里传来压抑在喉咙间的得意闷笑声,那她肯定又胡了一把十三幺了;每天中午饭点,她都会来礼貌地敲门,让我带她去莱蒙的“大城小爱”餐馆;一到傍晚下班时分,她肯定会情绪高涨地哼起了小曲——或许在她眼里,干这种枯燥乏味的工作,只有下班才是最值得欢呼雀跃的。
唉!说起来这也不能怪她,要怪就只能怪公司生意不景气,开张七个月以来,总共只接了五个单——成交了三单,夭折了一单,今天这一单不知道能不能做成。
酒店那边还拖欠着一个月的房金,上个礼拜就差点被经理“和颜悦色”地扫地出门。
要不是我钱包里塞满了各类消费场所的会员卡,连吃饭喝茶休闲娱乐都成问题了。
可是,就快年终了,要给邱依依派发年终红包吗?
纯白色瓷杯中的金黄色牙买加蓝山咖啡将独特的酸、苦、甘、醇等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散发出强烈诱人的优雅气息,仅靠鼻子轻轻一闻,便能感觉出它芳香、顺滑、醇厚的味道。
从十岁开始,师父就让我品尝各类高档的红酒和咖啡,从极品蓝山、皇室哥本哈根、葛兰特、上岛、薇吉伍德等高档咖啡,到法国波尔多、葡萄牙波尔图、意大利班菲萨松等名贵红酒,只要浅尝一小口,便知是否正宗,甚至酿自哪个年份。或许正因为此,我的嘴巴养得很刁,莱蒙大城小爱餐馆的镇馆名菜清蒸虾饺、金苹果的夏日柠檬西点芝士和富都戴斯酒店的蒜泥澳龙成了我的日常食谱。
也正因为此,我的钱总是不够花。
大拇指和无名指捏起小巧的银质汤匙在精致的咖啡杯里轻轻搅拌,其余三指很自然地微微扬起,在清脆悦耳的搅拌声中,如佛祖拈花,优雅而悦目。
事实上,师父并未传授我内外兼修、刚柔并济的拈花指。她说我的手是世界上最漂亮、最无瑕的,柔荑酥软而温润,关节均匀而清奇,指甲清澈而通透,掌纹细腻而深幽,根本无法承受修炼这门少林绝技所须经历的艰苦磨练。
其实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的手沾上一丁点儿的血腥——因为在我行成人礼、第一次执行暗杀任务时,她冒着极大的风险向岛主撒了谎!
事实上,那致命一击,乃出自师父之手!根本不是我动的手!
但纸永远是包不住火的,当我接受聆讯时,被明察秋毫的管事瞧出了端倪,师父为此遭受了第二次责罚——我不知道她第一次受罚究竟是什么时候、为了什么事,只知道从我记事起,她的背上就有一条斜长的鞭痕。
那是被长年浸泡在毒汁里的藤鞭抽的,受到毒性感染,伤口需要经历三个月才能停止溃烂,从而留下永不消失的丑陋伤疤。
本来我也是要受罚的,但师父代我领取了责罚——她说我的身体比白银圣斗士美斯狄还要完美圣洁,不能沾染上一丝卑鄙污秽之物。
因此,师父那具丰腴白皙的**背后,又添了两条如旱地龟裂般的沟壑鞭痕。
也就是从那时起,师父下定了决心,让我趁执行第二次任务的机会远走高飞,从此远离杀戮和死亡……
“灵儿,切记:永远别回来!”这是师父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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