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不用兵刃,一起随了那报信两人同往,转过衙门角落不远,静悄悄不敢有人来看的一处店铺外,孙安正命人缚住不住口污言秽语周通,手中一杆哨棒,望定这厮后背落下。
林冲见王英几个面有怒色,急忙请孙安先住手,众人围将上去,鲁智深叵耐周通哭哭啼啼诉苦模样,喝道:你这厮,又做甚么伤天害理勾当,却让孙安兄弟为难?
他这话,却是容易使人听出分歧来一面鲁智深深知这周通秉性开口便责骂,一面却是暗暗挤兑孙安,若周通不曾犯下伤天害理勾当,当众杖责便是过了。
孙安冷笑不肯说话,郑天寿见周围军士面色忿然冷眼来看,暗暗拽住欲来相问燕顺,李忠在来时路上早得了郑天寿安排将王英牢牢抓住不松手,倒也不曾火并起来。
周通见鲁智深半分醉酒中声如洪钟,按捺住脊背上疼痛泣道:众位哥哥不知,小弟闲来无事四处走走,这店内老儿好不明理些许布匹也不肯卖来,小弟心恨不忿便与他理论,孙安这厮仗着有人做靠山,不由分说便来拿小弟撒气,清河县却是兄弟们待不得的。
林冲转目来看,这店铺果然只是卖布的,店门早被毁坏,内里畏畏缩缩低头站着三人,一对老年夫妇一个清秀小娘子,那小娘子泪痕犹在,垂头虽是不敢来看,听周通一言时候分明便要说教,却为那老者暗暗阻滞。
当下暗暗问孙安道:赵楚哥哥行时早有交代,如何这里尚有生意人在?
孙安按住腰间双剑,本是冷眼看那周通在地上啰唆,见林冲问话也道:教头不知,赵楚哥哥临行前确有吩咐道是搬了城内老小往梁山泊里去免遭祸害,只这陈老丈是个留恋自家店铺的,又吃自家婆娘几句说,越不肯走了,小弟也是无奈,只得依他所请。
原来赵楚临行前交代林孙二人将城内义军老小并愿往梁山泊的,都一儿搬迁过去,这几日来便是忙于此事义军老小自是不提,这一般百姓却是不愿舍了故土去那水泊里受罪。
林冲闻言心内也甚是焦躁,喝止了哭闹不止周通,指定军士中一人道:赵楚哥哥有斩杀之令,常令我等不可违反,你须于我起誓不可说谎,究竟如何过节,一一道来不可隐匿!
那军士不慌不忙,叉手先问众头领一礼,便请那陈老丈一家出来,指天盟誓道:上有苍天作证,俺若有片言悖离赵楚哥哥交代,早晚乱箭穿心不得好死,死后不得入祖陵!
王英与那燕顺登时变色,如此重誓轻易作不得,这汉子面色坦然神色决绝,目光清澈非是周通这厮躲躲闪闪可比,心下便先冷了,狠狠瞪住转动眼珠计较心思的周通,心道若这厮果真犯了军令,生生折了弟兄们威风不说,往后便是抬头做人也须不得。
那军士,重誓之下林冲微微点头,道:如此却是不必,只兄弟坦然也不是有愧,姑妄说之。
鲁智深大是惊奇,这等好汉虽本事没有几分,敢随了赵楚造反胆魄他甚是欢喜,却见他事必出言不敢悖离赵楚交代,此人竟有这等本事,数日之内好汉如此归心!
那军士,立定当场戟指周通道:赵楚哥哥军令,有欺压良善肆意掳掠者斩,有奸淫女子夜宿民房者斩,此人武艺倒是不差,品行却是不端,此陈老丈店铺内,有锦绣也不须多少,此人取之不提,陈家小娘子以赵楚哥哥军令来劝,却他平白起了邪心,孙安哥哥念他不知情由也未曾做成恶事,便告五十杖脊略作惩罚,恁地有为难众位头领之意?!
林冲闻听,转头来看孙安,孙安愧道:小弟初来掌军,却心有私念有违赵楚哥哥不可偏袒军令,愿凭教头责罚。
鲁智深睥睨来看林冲,心道久闻这孙安乃是赵楚手下甚为得力将领,莫非他自请责罚你也能处置么。
一时间,众人目光都望林冲而来,倒是孙安那并不曾有道理请罪,都给忽略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