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半晌,我败下阵来。
我一时的偃旗息鼓,让气氛沉默下来。他见我再没抬杠的兴头,眼中被点燃的战火,渐渐地熄灭。他的目光又盯在我的身上……
有些危险的气息。
我不由得心中打鼓。
我这姿势就有点……呃,引人遐想,他向来君子,只是对待俘虏,他是否又会将他的高傲自负,目下无尘,坚持到底?
我不禁在心中打了个问号。
事实证明,是我想太多了。
望着他欲言又止蹙了蹙眉,落寞地转身,最后一瞥中,那眼中被掩藏起来的莫名其妙却又让人无法做到心安理得忽视掉的痛苦神情,我踌躇了。
少顷有侍女来喂我喝水,服侍我进食。
我费尽了口舌,那侍女却仿佛被毒哑了一般,从始至终,一句话也不说。我自言自语了半天,最后只得认命地闭上了嘴,岂料那侍女转身之时,忽地往我嘴里塞了颗药丸。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囫囵吞了下去。我惊瞪着双眼将她望去,那侍女无声地口唇开阖。
简单的两个口形,我顿时了然,暗暗向她点了点头。
那侍女什么也没说,只是临走时,眼中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人走后,我就闭眼假寐。
后来,渊亭又来了一次,因为我一直假装睡觉,就算被他识破,我依然爱理不理,他坐在床边断断续续说了一些没头没脑的话后,便无趣地离开了。
他走时,我悄悄的露出一条眼缝,正巧瞥到他微显佝偻的脊背,消失在了屋口拐角。
又过了会儿,直到四周再无一丝声响,我霍然睁开双眼,稍一运法力,缚在胳膊腿上的粗大铁链,铮——的一声,应声而断。
逃出囚笼,比想象中的容易。渊亭囚禁我的地方是一处偏僻宅院,或许是怕事情败露,并未设置看守,我摸着黑,神不知鬼不觉地一口气逃出三十里,才敢停下歇上一歇。
又行了二十里,到了一处荒岭。
寂寂的夜色下,不时闪现几星幽幽鬼火。原来,这里是一处乱葬岗。
只是被突然冒出的鬼火惊了一下,我便大着胆子往里摸。脚下小心的避开一些细碎的陈年枯骨,不多时,我便摸到了山岗后面。
后面,还是荒原。
哀草连天,在微弱的夜色下,绵延至天边。
我踌躇了一时,再次提脚就走。
虽然前路渺茫,混混然不知身在何处,可是,总比坐以待毙要强过百倍。我暗暗的在心中给自己打气,一面小心谨慎的往前探路,一有风吹草动,就连忙躲在浓密的枯草中,披着夜色心中惴惴地躲上一时。
如此胆战心惊,步步为营,免不了要拖慢速度。
在天将浮出鱼肚白时,我被渊亭追了上来。
他脚踩七彩祥云……呃,尽管在心中不知将他骂了多少遍,被自己深深的鄙夷了个透,可是,我不得不承认,这厮作做起来,其实……还是蛮俊地。
不知是被他的容光看痴了去,还是被他追了上来而心死,也或许,两者皆有,正在我痴痴呆呆如只被施了定身法的小鸡立定时,他已身披战甲在我面前从天而降。
“与其让你回魔界,助纣为虐,不如随我回去,就算被你怨恨,我亦不会再让你害了自己。”
或许是他身穿着银亮的铠甲,也许是他义正辞严的话,太过光明正大,振振有词,这一刻,太阳明明还没升起,他长身玉立在东方,后面是太阳升起的地平线,他的容光愣是让我被灼得双眼一闭,半晌,才勉强睁了睁。
我心中一堵,囚我还囚出道理了,我自是不服。
“我打不过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哪来这么多的废话!”说着,我一梗脖子,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豁出去的横样子。
他面色一寒,“我怎会害你。”
“你自不会害我……”顿了顿,我哂道:“你只会害死我!”
“你……”
他气得不轻,老半天了身子还在抖个不停。我却是不怕的,腰一弯,脖子就伸了出去。我继续叫嚣道:“杀啊,杀啊,你现在不是很想杀我吗?别憋着了,憋得太久,会憋出内伤的,瞧,我是多么的善解人意?!”
他喘着粗气,老半天才平息一半,脸上的冰霜却是不肯化去,冷哼道:“我并非开玩笑。”
我一听,将脖子收了回来,双手抱胸斜睨着他,道:“我也不是开玩笑的,你说我助纣为虐,我就助纣为虐了,那又怎样,有谁规定,一个人就只能一心向善,畏畏缩缩做个良民,就算所有的人对他打打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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