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还在空中回荡。
周围的气氛,突然僵持住。
一院的侍卫,大气也不敢出,默默地低下了头。或许是害怕,或许是想要掩藏什么。这也怪我,一向温顺惯了,尤其是对待下人,别说苛责了,就连一句重话也未说过。
难道,他们便因此以为,我是纸糊的老虎?
春容脸色刹白,人也单薄的跟张纸似的,瑟瑟的抖着。
好半晌,她抖着唇,道:“圣女大人,您一定是误会了,我怎么可能背叛圣女大人?自从奴婢被分到圣女行宫,便认定了圣女大人,春容生是圣女您的人,死也是您府上的鬼,圣女大人,请一定要相信奴婢!”说着,她又情真意切地俯在地上,连连叩头。
砰砰地响声,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连周围冷眼旁观的侍卫也不忍侧目。
直到她停了下来,我也没出声阻止。当她终于意识到什么,惶恐地抬起头来时,满脸的血污,形同厉鬼。她用奇怪地眼神望着我,一直望了许久。
我只是静静地将她回望着。
许久,我叹了口气,道:“失望了吗?”
春容微怔,她的眼神忽地变得阴戾,“圣女大人,原来,您是如此的铁石心肠!我春容真是跟错您了!”说着,又翻脸无情地恨声道,“圣女大人瞒天过海的装病,辜负太子殿下一番深情,你可知,太子殿下本是人中龙凤,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却偏偏是你……是你……让太子殿下求而不得,让太子殿下饱受白眼,你这样狠心的女子,不配,不配得到太子殿下的眷顾!”
说完,她一脸的慷慨激昂,竟是拖着破布般的身子,晃悠悠地爬了起来。
我眼神冰冷,只把她定定地盯去,“如此,你是承认受人指使了?”
她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闻言,蓦地大笑起来,前仰后合,仿佛于她来说,这是什么好笑的事。许久,她的笑声止歇,带着嘲讽道:“枉你自做聪明,你不是总是将别人玩弄吗?呵呵,那么……”她眼神骤冷,脸上挂上一抹邪狞地笑,道,“你便自己猜去吧!”
“拦住她!”
我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她的举手投足,任何轻微的动作,都逃不过我的眼睛。眼看她要咬舌,我忙出口下令。
春容还是低估了我的反应,也错估了侍卫的身手。
她的动作毫无征兆,又是突然之间,只不过,侍卫多年的武艺也不是白练的,对付高手恐怕不成,但是拦下一个想要自尽的人,方法却有的是。
只见一道寒光划过,春容已是应势倒地。
她抱着鲜血直流的大腿,痛苦的蜷缩在地,脸也皱成了一团。这一打岔,只顾着痛得死去活来,却是再没力气和胆气咬舌了。
有些人,可以一时冲动选择死亡,但是,世上又有多少人,是视死如归呢?
我向那侍卫点头道:“重重有赏。”
那侍卫立了功,见我赞赏有加,一时间激动地满面通红,赶忙躬身一礼:“属下职责。”
当他再直起身来时,本来因无聊,而微微弯曲的腰,慢慢挺直。周围的同伴,纷纷向他投去艳羡嫉妒的目光。对于那侍卫来说,这样的眼神,就如鼓励一般,让他的腰杆越挺越直,越挺越直。
周围则是懊恼一片,大约是在自责,怎么就不是自己呢?!
我走到春容跟前,抬脚踢去,“你可知,背主求荣的人,痛痛快快地死也是一种奢侈。”
春容痉挛着的身子猛地一震,此时,也不抱自己的大腿了,改抱我的小腿了。她用力扒拉着我的小腿,抽抽泣泣,凄楚无比,道:“圣女大人开恩,圣女大人开恩,奴婢也是一时迷了心窍,求圣女大人再给春容一次机会,就算让春容洗马冲厕,春容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求您了圣女大人,只要您肯放春容一条生路,春容什么都告诉您,您不是想知道指使我的人吗,春容这就说,这就说……”
她慌里慌张,就要吐露实情,我却是飞起一脚,将她踢得远远滚开。
“现在说,我还不愿听了。”
我转头向一旁的侍卫吩咐:“她不是想活吗,好,本圣女岂能不成全她的拳拳之心?就按她说的办,从今之后,就让她洗马冲厕,对了,府上没几匹马,记得去多购一些。”
我交待完毕,全体侍卫一个个如打了鸡血,争先恐后地应声:“是。”
那声音响亮地,就如上阵杀敌,冲锋陷阵,让人激动不已,生恐自己落在人后。
我笑了笑,转身潇洒地往外走。
春容一脸惊愕,连忙爬了起来,想要追上我的脚步,再扮小白花求情,可惜,我算准了她有此一招,脚下是走得飞快,她只能不甘地被侍卫拖走。
笑话,让她当真说出了由谁指使,我不是给自己树敌吗?
更何况,这满院的侍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若当真傻到让春容报出敌人的名号,以后还能清静吗?说到底,我还是太懒了。
抬起头,天上的血月已经往西坠去。
我长长的叹了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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