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人不理会我,只把我盯着瞧。那眼神直勾勾的,里面似乎隐藏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让人看了好生不悦。可好歹也要在阴府作个伴,虽不满,却也没敢表露太多,若是他一个心事未了,又返身回去,我是连哭的地都没了。
他还是愣愣地不说话。
“喂!”
我压着暗藏阴火的性子,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可是他还是连个眼皮都不眨一下,我摸着自个下巴,琢磨着莫非自己很奇怪?
随手变化出个镜子,我往里面照了一照。
镜中映出一个蓬头垢面黑眼圈足有馒头大的死鬼模样,“啊……这死鬼是谁!”我手一哆嗦镜子掉在了地上,眼风处瞧见他一副似笑不笑的模样,尴尬的我连忙以袖遮面,状作娇羞道:“那个,那个,近来事情有点忙,便没顾上整理仪容,你别介意,其实我还是挺水灵的……”
我掩着面背过身去,为给人前留下好印象,赶忙收拾起来。心中又惭愧不已,只当人家心怀不轨,原来是自己模样太过吓人。
一刻钟后,我自以为仪态万方地回过身来。
他把我望着,冷冷地笑道:“这阴司孤寂冷清,究竟是何事让一个姑娘家如此忙碌,这到是奇事,不妨说来听听。”
“呃……那个啥,嘿嘿,是这样子的,我呢……呃,其实也没什么啦……”我笑得很虚伪。可是总不能说我在忙着诅咒人家死吧!说不定,这个人就是被我诅咒死的,若是被抓个现形,瞧他一介武夫,斗是斗不过他的。我打定主意死活也不会开口。
支吾了半天,我仰头望天,手在一边扇着风:“今天天气挺好的哈……”
这乌沉沉的天,阴风阵阵,头顶有只枯骨飞鸦恰巧“嘎嘎”飞过……
他额角抽了一抽,咬着牙笑:“不错,比起晴阳高照是挺好的。”
“……”
我尴尬地嘿笑半晌,幸好脸皮倒是不薄,又道:“那个啥,你也要过河吧,我们不妨作个伴。”
“作伴……”他微微一愣,旋即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好呀,即是作伴,你就不问问我是谁?”
见他一口答应,我没心没肺地露齿笑得灿烂,忙顺杆子往上爬:“不错,我叫兮兮,你叫什么?”
他又用那种意味不明的眼神望着我,只听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逢里挤出了两个字来:“渊——亭——”
“渊亭啊,呵呵,我们……”刚想再套套近乎,我蓦地瞳孔放大,“你,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抖擞一下,身量仿佛也跟着拔高了几分,只听他灿颜一笑:“渊亭。”
“渊……渊……”我惊慌中一颗心跳得飞快,若是有了实体定能瞧见我满头的大汗,做鬼也有做鬼的好处,就算脸色异常也不会那么容易被瞧破。无措了半晌,我眼珠子一转,脑海中又回放起黑无常的话,可是万事也总会有一两个意外。我嘿嘿笑着,心存侥幸地,使上了平生最婉约的声音道:“那个,那个你是渊亭啊,那你的名字是哪个渊?哪个亭?你……是个凡人吧……”
他嘴角猛抽了一阵,拂着额头,很有些晕倒的前兆。
过了半晌,他终于变得正常,咬着牙道:“你希望呢?”
“呵,当然希望是个凡人了,那样就和我一样,我们难姐难弟的,到时一起作伴投胎,来世说不定还可以做个邻居,一起扭泥人,掏鸟窝,捉蜜蜂,拔马尾……”
他冷笑连连,越发显得高深莫测。
我心里直犯嘀咕,不知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自然继续不下去了。尴尬地大眼瞪小眼一阵,却见他毫无征兆地弯下腰去,身体颤动不休,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巨大的痛苦。隔了一会儿,他居然噗——的一声吐出好大一口血来。
我吓了一跳,生怕那血溅到身上,连退了几步。
可是他的模样看着就让人难受,我又禁不住担忧起来,小小的往前挪上一步:“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仍然直不起腰,却记得给我摆摆手。
“可是你都吐血了。”
“没关系,一点小伤。”
我心中暗骂他死要面子,想着即是难姐难弟的,不帮一把说不过去,就上前伸手去扶。手刚一碰到他的身体,蓦地,我怔住了。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他的手臂,而他却毫无反应。
“这……这……”
我的手在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