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萨菲尔缓步行走在居住区,观察着周围的人们,想要寻找某个吟游诗人,却一无所获。
渐渐的,她跨过了长长的回廊,踏上了通向顶层的台阶。
“外来者,你也是听闻吾之伟力前来投奔吾的吗?”隆隆的风声夹杂着模糊的话语在萨菲尔的耳畔响起,迟迟没有等到萨菲尔的回应,那个声音似乎有些不悦,又开口说道:“不要无视吾之威仪!无理的来访者!”
萨菲尔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一切似乎并不是单纯的幻象,外围的民众她不太确定,但烈风之魔神迭卡拉庇安应该是可以察觉到她的,这个发现让她有些惊奇。
“迭卡拉庇安?”她轻声询问。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之中传出去很远。
回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迭卡拉庇安,迭卡拉庇安,是我,我的名字是迭卡拉庇安,烈风之魔神,蒙德的王。”那个声音重复着,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萨菲尔明白了当初的战争中,迭卡拉庇安并没有彻底死去,在失去了魔神位格之后,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这里,因为他自身强大的力量和深深地执念,将这里化为了记忆中蒙德的样子,这也解释了为何民众的形象是那样了,这一切是迭卡拉庇安的记忆所化,他在垂死之际意识到了自己给民众带来了什么。
整理了一下思绪,萨菲尔继续问道:“那么,你现在是什么状态?”如果是完全状态的话,和对方动手她是不会有任何胜算的,但这个可能性不高,更大的可能是对方和奔狼领的安德留斯一样,化作了一缕残魂,被禁锢在了此地。
迭卡拉庇安似乎正在努力的理解萨菲尔提出的问题,但却无法做出解答:“我,不知道,外来者,告诉我,我做错了吗?”
看得出来,他的状态并不好,甚至已经丢失了大部分记忆。就萨菲尔所知道的,巴巴托斯能够获得魔神位格就是吸收了迭卡拉庇安的力量,而这一切都是他自愿放弃的,与其说迭卡拉庇安被巴巴托斯一行人击败不如说是被感化的,可是现在的迭卡拉庇安显然已经失去了这部分记忆,他被困在了死去的那一天,在煎熬中度过了漫长的岁月,一遍又一遍的品尝着苦涩的失败。
知道了对方的状态,萨菲尔也放松了不少,至少不是无法击败的敌人。
想到这里,萨菲尔再次开口了:“迭卡拉庇安,你作为曾经的王,端坐在王座之上,可是你真的理解自己的身份吗?”
“我是王,我有义务庇护我的子民,我深爱着他们,可他们却向我发起了反叛。”迭卡拉庇安的声音颤抖着,“他们孱弱的身躯无法抵抗风墙之外严酷的环境,我把他们保护起来,我只想他们平安的活下去,我有什么错?”
“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仁慈的明主,可为之努力后发生的事情却与设想中的一切背道而驰。迭卡拉庇安,毁了你的不是子民向往自由的心,而是你的傲慢。”萨菲尔来到了最顶层,她的面前有一扇门,只要她伸手推开它,就能与这个历史上的暴君会面。
短短的几句交流已经改变了萨菲尔最初的看法,她一直以为迭卡拉庇安是奴役蒙德人民的暴君,他的暴政才是迫使人民发起反叛的因素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迭卡拉庇安让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名为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的人。他们的相同点都是被评价为不懂人心,无论是迭卡拉庇安的暴政还是亚瑟王不懂人心的评价,都是外人以高高在上的立场做出的主观评价,但他们也有着不同之处。
客观来讲,亚瑟王的鞠躬尽瘁算是竭尽所能以后的无力回天,而迭卡拉庇安的殒命则是沉迷自我幻想之后幡然醒悟的悔恨与自我救赎。
“傲慢吗?”迭卡拉庇安喃喃自语,“我以为他们会对我感恩戴德,会拥护我,陪伴着我直到魔神战争的终结,到那时我会击败安德留斯,将整个蒙德都纳入我的治下,让我的子民们安居乐业,让他们可以无忧无虑的繁衍生息。我有宏伟的蓝图,可他们抛弃了我。”
对于迭卡拉庇安,萨菲尔的心情有些复杂,理性上来讲,她应该给予对方一个解脱,可感性上来讲,她不愿如此。
伸出手按在面前的大门之上,用力推开,一支箭矢带着破空之势直奔萨菲尔的门面而来。
“警告…无视…侵入…灭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