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把一小碗拌好的燕麦片递到她面前,最难忍受的首三个月已经过去了,现在的赤司朔奈除了经常喊饿之外身体状况极其良好,“那么我们就按说好的规则继续下去吧。垣内会照顾的。”
……可是你又不在。
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来。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反对她那么早就成为母亲,父母甚至一度认为是赤司令她生起这个念头而对他生了嫌隙,那段连赤司都无法支持她的日子持续了有好一阵子,最后以双方各退一步成功谈判作结……说到底只是她太过想要孩子才会任性地决定好一切,大学的四年是她稍微空得出来的最后闲暇,毕业之后她还是想专注于乐团之上。
虽然这样说可能显得很自私,但她不想要为了孩子而中止自己坚持多年的东西──遑论那还是她的事业。这个方法到现在都不能让父母所接受,甚至连赤司也未必全力支持,却也是她能够想出来唯一的两全之道了。
“我偶尔也想去t大找你吃个饭嘛。”
真让她一个人出去了肯定又会甩开缰绳到处跑,只要她想的话总有逃出他视线的余地,赤司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她不放,而她的父母远在京都,也就是说,东京里面还没有一个人可以有效地管得住她。“我不是每晚都在家吗。”
“这怎么一样,在家秀恩爱又没人看得见。”她边说话边摩挲了一下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起初还相当不习惯有什么套在手指头上面,一段时日之后脱下来反倒浑身都不自在,习惯真是样极其可怕的东西。“就像是结婚之后回京都那次,不是回去洛山看望老师们了吗。大家看见这个都很惊讶的样子,虽说我们在一起这件事应该还在洛山读书的时候就已经传到他们耳中了。”
的确,他们两个是赤司知道的同届生乃至熟人里面成家最早的人。看对方好像来了谈兴,红发的青年也半坐半靠在木椅上面陪她说话,“不冷么?”
她但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薄薄的衣料,这么多年以来没有改变过的除了身边的人之外,还有她的睡眠习惯──而且好像还顺手传染给赤司了,“还好啊……你要不要吃点?光看着我吃的话,会让人不自觉地紧张起皮肤状况和发型的啊……你要是无聊的话,就来玩那个吧?”
离她吃完还有一阵子,他也不打算抛下她一个在这里然后自己回卧室继续睡。赤司征十郎走到书房里面翻出备在家里的听诊器,自从孕期过了两个月之后家里就常备着这个,说到用途的话自然是──
青年把耳塞戴好,略微摸了摸她的肚子来确定大概的方位,然后把另一端放到了上面。到目前为止还需要费神地去辨识,但一旦找到了就会不停不停地继续下去的声音:除了赤司朔奈自己的心跳之外,那另外一重的、微弱的鼓动正兀自响起。即使已经是无数次听见,所带来的冲击力仍然非同一般。
赤司征十郎正垂着头专心聆听着,她并不能很好地看见他的表情,然而大抵可以想像出来他唇角的微勾。到现在她还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听见心跳声的时候他足足怔了半分钟有余,然后嘴角便翘了起来,弧度小得几不可察,却切切实实地存在着──对一贯从容的他来说,这便算是个惊喜的表情了吧。
赤司朔奈伸出手来抚着他后脑上红色的发丝,在四周都寂静得听不见半点动静的夜中,床上有猫熟睡,最爱最爱的人都在她身边。嘴角噙着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她有点艰难地弯下了腰,吻上了男人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