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细节,除非对方主动倾诉。思及此,赤司淡淡回答,“略懂。不过会弹琴的人的手确实会有不同。”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终于走到了地下的楼梯口。看见赤司征十郎打住脚步,岩月拉了拉自己的书包肩带,“赤司君不走么?再多待一会,雨可能会更大。”
“学生会有些事情要做。”
她挑眉。“我记得考试期间连学生会的会议都停了,原来没有吗。”
红发的少年将手放进裤袋里。“反正我把伞借给别人了。”
仔细想想的话,他今天早上回校时的确是没有被雨打湿的。
“……确实赤司君不是住在宿舍吧?”岩月朔奈看看外面,这种状态下淋着雨跑回宿舍都很辛苦,更何况对方还是非住校生。
“学生会有个女孩住得比我更远。雨下得那么大,留她一个在洛山也不象样子。”赤司刻意淡化了自己的心理,“校务处里遗失的雨伞全部都是破的……反正我在这里多留一阵也没所谓,明天就要再开会了,早些整理资料没有坏处。”
岩月朔奈低头看一眼自己的伞,然后将它递给了红发少年,并没想得太多。
“赤司君知道我住宿舍的吧?”女孩对他人施以善意的时候,说话的语气竟然和少年同出一辙,“把伞拿去用吧,一个人怎么可能处理好考试期间积存下来的事情。我可以去演奏室里面多练一阵子,就当是为明天热身罢了。”
他垂眸端详雨伞上面的假蕾丝刺绣,未置可否。
循着赤司的视线看去,岩月朔奈马上就反应过来他不马上接过的原因。
“……这是我妈的,之前被我随手拿来用了一直没还。”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解释,或许是单纯地因为这把伞和她的形象太过不符,又或许是出于某些女孩此刻无法领会的理由。“……这样的话,我将赤司君送到车站如何?”
遇上了类似的难题时,岩月朔奈的确是会这样做的人。
可这也不代表她必须要这样做。
赤司征十郎微微低着头以捕捉岩月的眼神,面对他似信似疑的审视,女孩坦然以深碧色的双瞳对视。彼此的眼睛一对上,赤司便开了口。
“那就麻烦了。”
岩月朔奈的伞不大,至少没大到能让两人栖身其内而留有余裕。
在走过第二个街角之前,赤司征十郎的小臂便碰上了女孩的肩头,差一点点就擦过了敏感的地方,他连忙低声道歉。因为不是他的东西所以不好随便拿过来,周围的人也不少,可见类似的事情还会继续发生,除了更小心一些之外别无他法。女孩却像是完全没有知觉一般,不在意地摆摆手。
彼此站得太近,赤司征十郎甚至嗅得到女孩身上的润肤霜是什么味道的──和这把伞一样,是和本人违和感极大的淡淡牛奶香气──没错,就像婴儿一样。
附近的人走过一个月也很熟悉了,岩月朔奈连路都懒得看,拿出手机来开始回复邮件。今天是期中试的最后一天,明天早上就要开始社团练习,刚考完出来就有各种通知需要整理和转告,除此以外还有来自各种团体的聚餐邀请。岩月朔奈先将所有未阅邮件全部看了一遍,正暗自分出优先次序来,屏幕上面却又亮起了新的未阅通知。
女孩随手投去一瞥,映入眼帘的却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
岩月朔奈定晴于那个熟悉的邮箱之上,指尖虚虚擦过了屏幕,像是要在上面反复流连,借此来触摸什么无形的东西。
她持伞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伞柄,用力得关节几乎要泛白。
要说是自己太思念对方而反应过度,那也太小看岩月朔奈的自控能力了。她之所以如此激动,是因为没想到对方会回复她。
纵使在争端之中从来没有责骂过她,母亲也没有为她辩解过什么,对方完全将自己摘出来然后站在女儿和丈夫的中间,是绝对的中立立场。
其他邮件的优先次序如何,在此刻都已经不太重要了。
女孩点开了那封邮件。
只有三个字。
【知道了】
连一个明确的答复都算不上。
如果岩月朔奈有尾巴的话,此刻大概已经垂下来指向地面了吧。
赤司征十郎自然看得出她的心情不好,而对方情绪的突然转变,是从看手机开始的。自然而然地想歪的红发少年并没有多嘴什么,仅在有阶梯的时候拉拉她的衣袖提醒。
车站已到。
“谢谢送我。这里就可以了。”赤司转头和岩月朔奈告别,女孩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收敛起自己脸上的惆怅然后微微一笑。
“那么……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