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洛遭遇袭击的那段时间里你在做什么?”
“就在礼堂用餐。”
“撒谎,请认真配合我们工作,菲尔德小姐。”
“我真的在礼堂吃饭!我要怎么说你们才能信?!难道还要找人证明?”
“你是宴席开始四十分钟以后才到的,不要忘了我参加了宴席并吃完了全程,什么人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离开我心里是有数的,现在我想知道你在那个消失的四十分钟里都去了哪?”
“......胡说八道!我要走了!”
“请便。”
“......我真的要走了?”
“请便。”
“......”
“哈莉特,如果你既不愿意走又不愿意坦诚,我们只能用魔法请你出去。”
“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如果你说的是‘每一个星期通常有两三次晚餐时间偷偷跑到地下厨房虐待家养小精灵’这件事,我不是猜到的,我是‘观察’到的。”
“这不可能!我......!”
“非常简单,显而易见。每次礼堂晚餐时间都是人流最集中的时候,这意味着其他地方的人会很少。用餐时间的人们也不会注意到一个住在高塔的拉文克劳为什么经常去地下室?这个时候也是家养小精灵最忙碌的时候,这些奴性深重的精灵甚至不会顾及你的抽打继续工作,他们经常会恼火,但常常恼火于工作无法完成而不是被你虐待,再加上精灵们天生魔法能力强,被你施暴后也会自己使用治愈咒恢复身体不留痕迹,对心理阴暗怀有施暴欲的你来说这简直是最棒的施暴对象不是吗?”
“这都是你的猜想!信口开河而已!有谁会信?!”
“是的。这只是信口开河而已,顺便再信口说一句,同住在地下室的斯内普教授早就注意到你了,你猜他是跟校长商量把你重新分到斯莱特林还是干脆让你滚蛋回家呢?”
“......我不是......我并没有......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反正他们也没有受伤不是吗?”
“我们已经确认你不是吸血鬼了,请离开,菲尔德小姐。”
“......砰!”
“林恩斯,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对她进行过调查?”
“谢尔盖,你知道的,我总是很好奇。”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询问?”
“谢尔盖,当事人回答问题时无意间的动作、话语能给我们更多信息,让我的证据链更加确凿完善,所以我要问问题,即使我知道问题的答案。好了,下一个!”
“......”
......
“姓名。”
“汤马斯·乔纳森。”
“性别。”
“这你看不出来?瞎子?”
“我当然看的出来,但我想听到你的回答。”
“......呵!男性。”
“年龄?”
“18.”
“在佩内洛遭遇袭击的那段时间里你在做什么?”
“当时我就在礼堂里,贝克可以给我作证。”
“撒谎,当时贝克不在礼堂里,他怎么给你作证?”
“胡扯!当时他就在礼堂!贝克亲口跟我说的!”
“那是谎言。”
“呵呵,贝克跟我多年的好朋友,他为什么要对我撒谎?你懂什么?你一个区区一年级的小鬼头居然还想挑拨离间?你是什么居心?像你这种人怎么进拉文克劳的?你就应该去斯莱特林!”
“因为当时你的好朋友艾伦·贝克,正在级长盥洗室跟你的女朋友萨拉·贝尔游泳,他不想让你知道所以撒了谎。”
“......胡扯!我不会信你这个居心裹测的家伙说的任何鬼话的!”
“你现在去级长盥洗室能当场捉奸,因为他们约好了今天下午也一起游泳。”
“......可恶!我早就觉得这两人老是背着我偷偷摸摸的有问题!”
“好了,在你怒发冲冠准备去找他们麻烦时,请告诉我昨天那段时间里你在做什么?”
“你们......你们不会告诉别人吧?”
“当然不会,我们承诺了会对每一个人‘向我们吐露的的隐私’保密,而我之所以告诉你,你女朋友和最好的朋友去游泳的事是因为刚刚他们也对我说了谎,而且还是非常统一的愚蠢口径,但事实上我已经知道他们去做了什么,所以我告诉你的这些事情不在他们‘告知给我的隐私’范畴之内,纯粹是我平常个人的观察所得。”
“我在......我在抄贝克的论文作业......”
“实话,谢谢你的坦诚。你可以走了。”
“......”
“下一个。”
汤马斯当即怒气冲冲地狂奔出房间,气势汹汹,想来是打算去找那对狗男女的麻烦。
谢尔盖望着汤马斯愤怒至极的背影,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萨拉·贝尔和艾伦·贝克的不正常关系的?”
“观察,谢尔盖,你也看到和听到了,但要注意观察。”
“你直说吧。”
“有三个理由。一,在汤马斯不在的场合,萨拉·贝尔总是和艾伦·贝克表现得很亲密,我不止一次在公共休息室看到他们肩头靠在一起了。”
“这能算吗?”
“不喜欢或者不感兴趣的男生,女生是不会靠近半点的,女性对身体距离和心理距离的把控要比男生强得多,当她们不介意跟你肉体接触时说明她们不反感你甚至有点喜欢。”
“......听上去你很有经验,林恩斯。”
“都是书上的口头经验和私下无聊揣摩出来的,适用性比较高,但不要妄想用于实战。女性始终是不可用常理揣测的生物。”
“第二个理由呢?”
“二,他们经常一起行动,像这次调查里,两人给出的理由和借口都一模一样,而且昨天宴会上也是一起早退一起回来的。”
“这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但你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去了级长盥洗室呢?”
“夏佐跟我说艾伦找他借了盥洗室的钥匙。”
“......难怪。第三个理由呢?”
“三,你知道艾伦·贝克身上有很严重的狐臭对吗?”
“这个我知道,但他今天身上没有。”
“他喷了除臭剂。身上只剩下除臭剂的味道。”
“然后呢?”
“我在萨拉·贝尔身上也闻到了。”
“......”
谢尔盖扶着额角,这些密密麻麻、叫人无力吐槽的细节真的是微乎其微,不留心观察的人根本发现不了——或者说正常人根本不会闲的无聊观察别人吧?但对林恩斯而言,观察周边人生活上的蛛丝马迹,再从这些痕迹里拼凑出一个个真实的、没有“面具”的人似乎是他的习惯之一,谢尔盖不知道这种习惯是好是坏,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习惯只会把他推得越来越远,越来越离群。
回想起之前问询问题时愤怒离去的三十二个人,谢尔盖不经意间叹了口气,他不是经常叹气的人,但他的确为林恩斯感到忧心。
先前愤怒离开的三十二人,他们的愤怒往往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像私密的事情被揭露,遭人刻意隐瞒的事情被林恩斯告知,或者干脆就是羞愤于少年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切入自己内心的锋利言辞,总之三十二个相谈者没有一个是和平离场的。
“这样不太好......林恩斯。”谢尔盖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
“不好?这不是‘好心’吗?早点告诉他被蒙在鼓里,为他节省点时间。”林恩斯微楞,以为谢尔盖是说告知汤马斯真相不太好。
“的确是好心,但你说话的语气应该更委婉点......做群众工作时要尽量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问题......不能太直接了......”
“真没想到我居然被一个俄罗斯人批评说话太直接。”
“作风问题当然要严肃直接对待,但在生活方面......我只是担心你这样下去没法在这个群体里生活。”谢尔盖忧心忡忡地说道,“你不能脱离群体生活。”
“我不在乎,这样更快。”林恩斯平淡地说道,简单整理了下前面三十二个调查者的相关资料,把没用的全部剔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