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事实上远没那么多,满打满算一万战兵,两万民夫,加上裹挟的工匠、妇女,总数不超五万,其中大部驻扎在凤阳府,在近江的只有五千战兵而已,这些人马被方承龙一口吞下,加上原本的六千兵马,手中也有了过万的兵员。
方承龙调度有方,刘彦直等人看了敬佩不已,党爱国道:“历史上是有这一号人物的,方承龙出身官宦世家,父亲方孝严是进士出身,做过南京兵部侍郎,年老致仕还乡,方家在近江颇有名望,方三公子虽然是庶出,但颇得父亲宠爱,自幼熟读兵书战策,喜好排兵布阵,文采也不差,十二岁中秀才,十六岁中举人,是方家的千里驹,他师从钱谦益,和郑成功是同窗,号称江右少年,多铎进兵江南,方家举兵抗清,只一天就兵败身死,方承龙和夏完淳是齐名的人物。”
“这小伙杀伐果断,我看好他。”刘彦直道,“在馆驿他横剑自刎也是做戏给我看的,算准了我会出手相助,而且他不迂腐,脑筋很活络,若是条件齐备,得了天下也未可知。”
姬宇乾也道:“看出来了,有点李世民的意思,现在就看他爹是不是李渊了,毕竟三公子太年轻,积累还不够。”
外面又有人来,一队挎刀的家丁挑着灯笼在前面开路,灯笼罩上写着“方府”字样,后面是一顶四人抬轿子,到了近前,轿子里下来一人,头戴貂皮暖耳,身穿羊绒鹤氅,四十岁年纪。
方三公子很高兴,上前行礼:“大哥,小弟处置的可算得当?”那副表情活像考了一百分在长辈面前显摆的儿子,还是小学阶段的。
方大老爷面如止水,到底是当过御史的人,面对黑压压一片兵将完全压得住场面,寥寥几句话抚慰众将,带着三弟进了后堂,谈了一会儿出来,依旧上了轿子去了,临行前远远看了看刘彦直党爱国等人几眼。
方承龙满面愧色,找到党爱国说,父亲大人有令,让自家大哥担任主帅……
“无妨,我本来也是应急暂代。”党爱国笑道,心中却有些不悦。
方承龙向他们介绍了一下城内的基本概况,大军压境,知府举家逃亡,但衙门六房吏员都在,可以维持城市的正常运转,粮草也够这些兵马半年食用,护城河里有活水,城里有水井,有荒地可以种菜,有水路可以通往南京,只要军民一心,依托坚城守上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我军有战船五十艘,可运兵至敌后骚扰,北兵不习水战,这是杀手锏之一。”方承龙谈起排兵布阵来就进入了状态,完全不像十八岁的少年。
“另一个杀手锏是城外不知道刘良佐已死,此獠必定已经和多铎有书信来往,我们可以诈降诱多铎入城,活捉了敌酋,攻势自然瓦解。”方承龙侃侃而谈,“只是清军使节已经死了,想请君入瓮,还得花费一番心思。”
“多铎未必上当,他没必要以身犯险。”刘彦直道,“打探敌情的活儿,就交给我吧,三公子帮我们找几套铠甲来。”
……
次日,天终于放晴,穿越小组四人站在城墙上,看天地银装素裹,山河壮美,淮江冰封,万籁俱寂,心中顿生豪气。
“今天,我们将会亲身经历一场冷兵器时代的攻城战。”党爱国道,“姬总你当心点,离得太近会误中流矢的。”
姬宇乾的一双眼睛就是摄录装置,他的所见所闻,都会传导到记忆体中,回到基准时空中,上载至游戏机服务器,光是这场战役开发成的游戏,就价值几十亿。
他们都穿上了明军衣甲,高顶宽沿六瓣铁盔上插着黄色盔旗,身披对襟鱼鳞罩甲,胸前一面熟铜护心镜,双臂裹精钢臂缚,下面是绣着云蟒的战裙和皮靴,腰悬佩刀,一身行头足有五六十斤重,走路都不利索了,但是穿上心里踏实。
军士们在城墙上奔走忙碌,预备滚木礌石,大铁锅里烧着茅房里掏出来的屎尿,这东西叫金汁,烧得沸腾了浇下去,烫伤之后很难治疗,往往感染而死,是守城的利器,只是加热之后味道实在难闻。
“臭味飘过去,傻子都知道城里在预备什么大餐,就这还想玩诈降?”刘彦直道。
远处传来呵斥声:“谁让你们现在就烧金汁的?赶紧把火熄了。”是方承龙带着亲兵巡城来了。
烧锅的是个民壮,傻愣愣顶撞道:“是少将军吩咐的,小的不敢不从。”
方承龙道:“我晓得了,你先把火熄了。”
关璐纳闷道:“他不就是少将军么?哪还有什么少将军?”
“诺,真正的少将军来了。”党爱国一努嘴,只见城墙另一侧走过来一帮人,为首之人年轻英俊,玉树临风,年纪和方承龙相仿。
“那位大概是方家的长房长孙。”党爱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