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爬了出来,但他们的命运依然掌握在镇远府侯的手中,现在不是讨论仪态的时候。
“咱们还是说正事吧,今天早晨起来我这位舅父大人给我准备了三套衣服,看看我现在身上的穿着你应该知道我的决定了。”杨希恩转移了话题。
“折返新昆明,跟大老爷当面对质么?”柳伯言的脸上流出发自身心的微笑,“虽然是条险路,您和老仆这次又想到一块去了。不瞒您说,镇远府侯大人也给老仆多准备了一套衣服,在进这间屋子之前老仆还在烦恼如果您选了别的衣服老仆该如何自处。”
“哈哈,我这位舅父大人啊,真同母亲大人说的一样是个在什么事上都要多花一分心思的人。”杨希恩笑着摇摇头。
“凡事多用心思便说明这位府侯大人行事谨慎,想说服他为我们提供协助也更加困难。老仆还不够资格直接面见府侯大人所以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靠少爷您见机行事了。”这里是镇远府的地盘难免隔墙有耳,碍于身份柳伯言无法对镇远府侯亚伯拉罕多做评论,只好简单地提醒杨希恩两句。
“协助吗……”杨希恩仰天叹气,“基本没戏,我们用计将宁远府的战舰骗过安顺门导致镇远府提早加入战斗,对于镇远府本身的利益已经构成了损害。现在我这位舅父大人还指望着定远府的援军,他根本不可能为了我这么一个被家族默认出卖的庶子冒风险。”
“少爷,您不会是打算就靠我们手里几条战舰回新昆明吧?大老爷想要除掉少爷的心思您不是不知道,老仆可不认为他会放任我们一路过境。”柳伯言怕杨希恩经过这一仗便对自己的军事才能自信过度,连忙出言警告。
“我知道,所以在想别的办法。”杨希恩点头表示理解,“首先是将我头上的海盗罪名洗清让大伯不能借助此事来阻止我入境,镇远府和我在海盗问题上同坐一条船,我想他们应该很有兴趣顺水推舟促成此事,就怕事情澄清了大伯那边依然死不承认……不过无所谓,他本意就是要害我,哪怕能在定远府内造成一点点影响对我都是有利的。”
“想完全澄清确实不现实,我们把康斯坦丁提督和死囚舰队推出来作证宁远府那边完全可以倒打一耙说我们是伪造证据,就算镇远府的官方媒体加入我们的阵营最后也会演变成两方没完没了的口水战,前几次宁远府对定远镇远用兵的借口都是这幅样子。”柳伯言早就过了杨希恩相信“公道自有人心”的年纪,见多了各府之间撕破脸皮推诿扯皮丑态的他压根不相信事实会被澄清。
更甚来说,“海盗提督”这个恶名可能悬在杨希恩头上一辈子,因为比起相信人们更愿意选择怀疑。
“同情也好怀疑也罢,造成话题就够了,只要我们不让宁远府卑劣的陷阱变成既定事实就行!”杨希恩倒是意外地想得开。
“总比一言不发地默认强。”柳伯言表示赞同,“算是一步好棋,然后呢?”
“然后就看大伯的反应了,他若接受事实,我们便直接入境与他对质摊牌,若不接受恐怕只能……”
“只能武力解决么。”柳伯言接过杨希恩没说完的话。
“嗯……”杨希恩点点头,陷入了沉默。
“说到最后还是得靠实力啊……”一老一少两人无言叹息。
“叮咚!”正当少主老仆两人对坐无语时门铃声响起,看来是侍女将早饭送上来了。
“进来吧。”杨希恩烦躁地对门外喊了一声,“不想这些闹心事了,先吃饭先吃饭,我都要饿死了。”
“是啊,吃饱肚子才能解决问题不是么。”柳伯言也不打算继续讨论那些无解的假设。
“粗茶淡饭,实在委屈二位大人了。”侍女端上来的是一套工作餐——油茶、炸年糕、鸡蛋和几碟爽口小菜,典型的巴州传统早餐。
“没关系,偶尔尝尝地方菜也不错。”杨希恩摆手表示无妨。
“哦对了,刚才前台那边接到了府上的通知,八点钟会有穿梭机来迎接杨少爷。”侍女又说道。
“哦,通讯说没说接我去哪?”杨希恩心道好快。
“这个……对不起,府上没有交待,我们这些下人也没资格问。”侍女讪笑着解释。
“明白了,到时候我会准备好的,你先下去吧。”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杨希恩干脆选择了接受安排。
“是。”侍女低头行礼,退了下去。
“炸年糕啊……多少年没来新重庆,不知道味道变了没有。”瞥一眼侍女离去的背影,柳伯言夹起年糕放进嘴里,模模糊糊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