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么多无关正题的话,萧盈娣的最终目的是要说服陆笙羽放下个人恩怨,以大局为重。陆笙羽既然亲自来找她,萧盈娣心里就有三分把握,至少她有能让陆笙羽些微妥协的东西,至于是什么,就得看她拿捏得准确与否。
盯着那张从容坚定的脸瞧了许久,明明是一张看了许多年的脸,这一刻他却觉得陌生,忍不住要另眼看她,仅仅只是她今天给了他惊讶,心底对她的憎恶和讨厌并没有因此消减半分。
一直以来萧盈娣嚣张跋扈、任性妄为,恃宠而骄的她说好听点,是心无城府,其实就是目光短浅、毫无见地可言的愚笨之人。可如今她分析得句句在理,条理清晰,想必是深思熟虑之后才总结出来的,这个人真的是他所认识并憎恶的萧盈娣吗?
沉吟许久,陆笙羽冷冽的目光中多了些许动摇:“以睿王府如今的地位,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萧盈娣眼中精光一闪,一字字铿锵有力:“就拿我在太后心中的利用价值。”
轻笑出声,不屑的神情过后,是饶有兴味的打量:“你凭什么肯定太后会为你所用?”
萧盈娣挑挑眉,面容故作淡然轻松,内心却是紧张不已,紧握的手心里布满细汗,迎视陆笙羽那双犀利的眸子,她险些有了退缩的想法,但想到至今还关在柴房的碧珠,王府里的人,以及身处边陲杳无音讯的阿玛,一张张亲切的面容从她脑海中快速闪过,让她的勇气一点点集聚起来,再次看向陆笙羽时,头微微仰起,从容不迫:“殿下昨天从太后那里过来,如果有所收获的话,根本不会为了我那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对我动了杀心。当初太后擅自将芷柔许给顺谦王,为此你对太后便是心存不满。若非如今湛王爷的势力日渐强大,你也不会错乱了手脚。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在报复我的同时确实是想利用我拉拢太后。不过我觉得你走错了一步棋,就是你算到宰相不会同意冯雪和叶非凡在一起,却没算到你娶了冯雪,却让叶非凡对你心存怨气。宰相如今虽上了年纪,但他膝下二子却不容小觑。”
萧盈娣说的半分不差,朝中官员明面上看起来刚正不阿,私底下早已是成群结派。陆笙羽是五年前才被接近皇宫,回宫之前乃至暂住睿王府之前的一切无从追寻,所以他的皇子身份一直不被人认可,其皇室血统至今仍有猜疑,也就只有范伊等几位大臣愿意为他效劳。如今的形势中,明显处于中立状态就只剩下宰相府。宰相的大儿子叶启凡生性正直,不与人同流合污,其立场尚未明确。而二儿子叶非凡这几年一直在外行军打仗,近来又备受皇上器重,封了他做护军统领。他随性自由,虽未与湛王爷自成一派,但因冯雪的关系,必定不会受他所用。
皇上虽然封他为太子,但野心尚在,唯恐自己的帝王之位被他夺去,所以对于他和湛王爷之间的明争暗斗,他既不参与,也不会适当援助,始终保持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只等坐收渔翁之利了。因而招兵买马之事只能交由宫外的温君义帮忙。
萧盈娣胸有成竹的模样尽收陆笙羽眼底,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本是主动的一方,如今居然反被她牵着走,审视了她许久,面上虽不动容,心里却是多了几分期望:“你要怎么做?”
“我怎么做你不需要知道,我会给你满意的答案,只要你放了碧珠,并保证我睿王府的安全,还有我阿玛。至于我——”她拿起茶壶倒了两杯热茶,将其中一杯推到陆笙羽面前,氤氲的热气中她的双眼迷离而让人捉摸不透,“你要怎么处置随你,这是我欠你的。”
萧盈娣的承诺听起来很诱人,但陆笙羽并不是傻子,纵使叶非凡关系与她再好,也不会失去理智,盲目听从于她,而太后自始至终都是拿萧盈娣作为一个棋子,下棋之人怎么可能反为棋子所用。况且一个擅长用谎言来赢取自己所需之人,何来的可信度?
狐疑目光赫然,盯着那张淡然似水的脸道:“我凭什么信你?”
早就料到陆笙羽会这么问,萧盈娣微微一笑,目光瞥向窗外:“不入宫便不会知道这宫里人的喜好。殿下可了解蝙蝠?”
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陆笙羽琢磨不透她想说什么,蹙起眉头不耐道:“不了解。”
执起热茶饮了一口,在陆笙羽探究的目光下,她幽幽开口:“蝙蝠的生活习性与人不同,它们白日休息,晚上才出来觅食。这宫里蝙蝠虽多,却独属东宫最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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