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大概是幻痛,你忍忍吧。”医护兵给前任资深干尸抹了点皮炎药膏,表示她也没什么好办法,就算回到基地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有效的处置手段,医生只会给他开几片钙片,如果肯特自己不要求,大概连安眠药也省了。
如果按地面上道路分隔出的六边形方格来算的话,阿狗知道自己已经走过了21个格子,这是最后一个。
贝蒂检查了一下之前的“航拍”照片,把人员分成三组:“昂利、阿狗管好左翼,互相盯着点。斯文森你带着卡莉去东北面。其他人跟我走。”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猎虫行动发生的地方,草地上黏糊糊的全是虫血,两片半透明的虫翼被粘在草坪上,微风拂过倒伏的草坪,轻轻掀起被黏住的虫翼的边角,折射出水面上油层一般肮脏的色彩。
贝蒂俯身捡起那片虫翼,切口很规则,看来他们只是不喜欢被长矛穿了个洞的部分。
“看,罐头。”李均走在他前面,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空罐头,罐头好像被矛扎了个洞。李均把罐头放回地上,比划了一下:“硬撬开的。”
“走吧,痕迹还是很明显的。”
虫血的拖曳痕迹向北延伸了五公里,在阿狗眼里,那些星星点点的细微痕迹就像绿野仙踪里的黄金小道一样明显。他们追着血迹穿过青草覆盖的小丘,走进被藤蔓和青苔覆盖的楼宇间,终于在一栋大楼一层的一片烂泥地里失去了线索。
昂利抹开一张办公桌上不知道积了多少年的泥泞,拉开抽屉,抽屉底都烂穿了。
“至少他们以前还用过办公桌。”昂利说:“一个好兆头。”
斯文森在办公室遗址的另一边拆桌子:“对啊,这里起码有几百个好兆头。”
“有什么能回收的东西么?”贝蒂问。阿狗带着他们在这片区域兜了几圈了,最终又沦落到要靠丢破鞋来找路的地步。
昂利试图拉开另一个抽屉,这下整个桌子都坍塌了。
“我的系统说这样至少有一千多年了,我们这相当于是在一座古墓里。”他找到了一个老式的铁皮文件柜,轻轻一抽,里面只有咣当咣当一锅浑浊的脏水:“要我说,没那么久,不过也差不了太多。”
“给我个确定的方向,阿狗。”贝蒂今天第四次无可奈何地盯着阿狗的屁股,看他做模作样地趴在地上盯着破布鞋看。
“算命嘛……”阿狗也很无奈,研究一只沾满了泥浆的破布鞋也是很耗费心力的,外行人又不领情:“算那么准又没用。”他掐指一算:“转了这么几圈,不是上面就是下面。”
“我不用算都知道,不是上面就是下面。”
“好吧,下面,不过算到这么准,事情一般来说就没那么顺利了。”阿狗摊摊手,表示这个锅他不背。
一行人一步一个泥坑地趟过烂泥,往电梯井慢慢挪过去,每一步都像被烂泥里的什么东西拖住了脚面一样,令人神经紧张。楼梯井被覆盖在几米厚的烂泥下面,虽然可以挖下去,但是实在没有必要,花费的时间也太多。
“我们应该从停车场的出口进去,他们总应该有停车场的吧。”阿狗提出了一个没什么用的建议。
“准备,一,二,三,使劲!”贝蒂和斯文森一人一边扒开电梯门,门口的积水一泻而下,在电梯井底溅出一片水声。
“下面是干的。”贝蒂探头看了眼电梯井底,在热成像视野里,那一滩积水看起来有着清晰的轮廓。“押对宝了。”他们一个一个落到井底,最后卡莉把肯特往下一丢,让斯文森接着。
“你比之前重了一点。”斯文森评价说。
“因为我之前还是一具干尸来着。”肯特拍拍斯文森的手臂,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谢谢提醒。”
“好家伙,藏得不错。”
贝蒂走出电梯井,没走几步就发现电梯间外有一行泥巴脚印。看来这里至少离他们的巢穴很近了。她打开灯光看了看走廊的墙壁,上面果然有一些烟熏的痕迹,看样子是找对了路。她连忙招呼队友跟上来。
“后面队形紧点。”贝蒂把昂利拉到一个单独的频道:“你还是走前面?”
“没事没事。”昂利知道这是在关心他:“我都不慌你慌什么。”他真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怕的。
于是五分钟之后昂利脑袋后面就挨了一下狠的。
昂利捂着头弯了下腰,还没弄清到底是什么打了他,就听到一阵风声从他头顶呼啸而过,告警器哔哔哔哔响起来吵得耳朵生疼。
“后面后面后面!”有人在后面提醒他,昂利又低了下头,躲过了荡回来的石杵,赶忙伸手扶住它,定睛一看那玩意就挂在天花板上,之前大概是藏在某个通风管道的坑里。
袭击者们听到石杵砸头的闷响之后,以为能冲出来打闯入者一个措手不及,急不可耐地冲了出来。藏在电气管道里的两个家伙本想从后面堵住走廊,刚刚轻手轻脚钻出霉味扑鼻的藏身处,抓着长矛冲过走廊的拐角,迎面就吃了殿后的斯文森一枪托外加一脚,一个捂着脸一个捂着两腿之间痛苦地倒在地上哼哼。
昂利刚刚遇袭,还有些晕头颠脑的,正好有人打着火把乌鲁鲁哇啦啦啦嗷嗷嗷地跳到他面前给他出气,他也毫不客气地揪住冲在前面那个喜欢出风头的家伙,轻飘飘地把他甩到墙上敲晕,乘势一脚踹在第二名没抢到好位置的家伙胸口上。猎人们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对手,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挨着一个倒了下去。
“等等!”肯特在队伍后面喊了起来,一副要刀下留人的样子。
这帮研究员……
昂利对着墙壁开了一枪,有效地震慑住了正挣扎着起身的人。他用枪口指了指几个还在悄悄挪动的家伙,让他们把爪子摆在看得见的地方。
“让让,让让。”肯特从队伍后面挤过来。走廊其实没那么窄,只不过穿了战斗服的士兵实在是太占地方了。
实际上俘虏们并没有被打得那么惨,但是和昂利全副武装的造型相比就有些可怜,猎人们平均身高不到一米六,面黄肌瘦的,昂利往边上一站就显得有些欺负人。
昂利用枪指着走廊尽头几个叠在一起的瘦猴,伸脚把那个被摔晕了的家伙挑翻了个面,一脚踩住:“搜搜有没有小刀什么的。”这帮家伙身上就裹了几片脏兮兮不知道什么材料的织物,也没什么藏东西的地方。肯特简单搜了一下,从他身上找到了一把基本没什么刃口只有个尖头,一共还没巴掌长的骨器。确认安全之后,研究员倒是有些一筹莫展。
“大耳瓜子撸脸,”昂利建议说:“两巴掌差不多就该醒了。”
肯特从善如流,只不过他正手乏力反手不精,昂利忍不住开口指点他:“你下手重点别跟没吃……哦他醒了。”
贝蒂从后面赶上来,她先去后面帮卡莉料理了一下被斯文森打翻的那两个倒霉鬼。
“怎么样?”
“没事,叫李均也过来,我们把这几个家伙捆了。”
他们一人拿枪指着其余俘虏,一人拿捆扎带把俘虏的手背铐在身后,李均一边记录审讯过程一边盯着绑住的俘虏。昂利忙了好一阵,这才把俘虏处理好,关掉头盔面罩的遮光层,打开头盔内照明让俘虏看到他的人类面孔,免得他们因为太过惊恐而无端闹出点事情来。
“问出点什么来了?”
肯特组织了一下语言,他在几门根本没关系的“外语”间切换来切换去着实有些费脑子,多来几次非得疯了不可。贝蒂这回也没催他,静静地看肯特张着嘴翻着眼睛发呆。
肯特没考虑太久,只一会儿就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清了清嗓子: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他们说自己是机动特遣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