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概很少用到飞机这种交通工具,十一点接机口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我甚至在门口买了个牌子,写着舒瑶。不过来接机的人并不多,我就站在口子上,举着灯牌。
舒瑶拖着箱子,脖子上还挂了一个靠枕,粉色的长袖,和短裤。看起来,不干练,很少女。
“你举牌的样子,哈哈哈,一言难尽。”
“我以为人会很多,我又不高。呵,我来接你,你可真会开玩笑!”
“行了,晚上我请你吃宵夜吧!”舒瑶把靠枕取了下来,把行李推给了我,
“你还真实惠啊!”
“那总不能你来接我什么都不干吧”
“看在夜宵的份上。”我接过了行李,然后带着舒瑶上了车。
一路上,舒瑶讲了很多这次出去采访的经历,见了诸多大人物之类的,可能对于舒瑶来讲,什么样的大人物都见过吧,所以讲起来丝毫没有顾虑。
“你点吧,我请你!”舒瑶把菜单递过来,
“随便上点吧!”我把菜单给了服务员,“别上太多,我们吃不了多少。”
等服务员走了之后,我跟舒瑶讲起了蔡军的事情。
“这种人你就应该让他们吐一点不义之财出来。”舒瑶气愤地说,
“算了,就当是这些消息的价值吧。”我给舒瑶倒好了茶水,“我有一种感觉,我感觉当年的事情,大家都不愿意说,有些人查到一定程度就放弃了,我越来越觉得冥信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我在出差的时候,偷偷地跟一些前辈聊天,说到冥信大家不是避而远之,就是故意叉题,一种那是什么的表情,真的太奇怪了。说明这件事情在当年也是一件非常隐秘的事情。但是对于二十年前的车祸,前辈们都能记得,而且也愿意讲。就好像车祸跟冥信没有关系一样。”
我端着杯子,这是我这一辈子到目前为止喝的最长的一口水,我足足端了五分钟。
是的,从表象上看,真的就是一场莫名的车祸。这种事情在世界上经常发生,可能每天都有。知道冥信的人和不知道冥信的人对于车祸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我总觉得二十年前的车祸,酝酿着一场什么阴谋,二十年后的这一场车祸,或许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对了,你微信上说雷晓嘉回复你了?”
“只有他回复了,其他的报社都表示已送达信息,暂时还没有回信。”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他呢?”
“周末吧,我想这两天跟一下陈队长现在的案子,王编辑也是在死了之后还有人看到,我觉得蔡军也可能是这样。所以我很想知道蔡军当时的行车路线和路上发生了什么,以及他停车的地方。而且,陈队长也是当年的当事人”
“刑侦大队副队长,陈磊?”
“是的!”
“那是我外公的学生!”
“这么说你外公得到司机死于冥信的消息也来源于陈队长!”
“极有可能!”
虽然只是推论,但是我觉得十有八九了,毕竟跟车的两个警员后来都因为冥信死了,知情的人可能就只有陈队长一个,毕竟还没有审讯就死了。后来方爷爷找到陈队长,陈队长把这件事情给方爷爷说了。正想着饭来了,舒瑶大概饿坏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接着,舒瑶的父亲就打电话来了。
“舒瑶,你怎么一个人跑回来了!”舒瑶的父亲语气很生气,但是也没有到愤怒的地步;“不是你上官伯伯,打电话说你提前回来了,我都不知道你跑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到了嘛,先不跟你说了,我在吃饭呢!”
“你在哪吃饭呢?跟谁吃饭呢?我现在立刻找人去接你!”
“不用了爸,我跟霍宁在一起呢,我晚上回报社公寓。就这样挂了。”
“跟我在一起你爸只会更担心你!”
“没关系的,你又不是坏人”
我微微一笑,好像真的没关系,毕竟我和舒瑶的父亲都是想舒瑶安全的。吃完饭已经快一点了,我把舒瑶送到了报社公寓楼下,但是舒瑶的父亲已经站在楼下了。
我和舒瑶一起下车,我偷偷的问舒瑶,
“你今天不怕进公寓被拍到了?”
“我知道我爸肯定在这里,那些狗仔敢拍也不敢发。”
舒瑶的父亲突然说话,“一个人,晚上十一点,女生。你为什么不打个电话,我也可以找人来接你!”
“找谁啊?赵伯伯的孙子?不用了吧,爸我不是好好的吗?”从舒瑶嘴里听出了一丝政治工具的意思。
“霍宁,大作家啊!”
“吃饭而已,舒先生。”我不愿意跟舒瑶的父亲僵持太久,我很难克制自己的脾气,但是后面一排的西装男,让我不得不克制。“舒先生,我也是想舒瑶安全嘛,从出发点我们两个是一样的。”
“你走吧,舒瑶安全了。”
“爸,你干嘛啊,霍宁是我朋友!”
“爸是为了你好!”
“算了舒瑶,我们下次见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洗洗睡了吧。”我不愿意舒瑶为了我跟她父亲吵架。我不愿意这个词好像今晚出现的次数有点多。
“那你路上小心!微聊!”舒瑶也不管门口的西装男,径直的走进了报社的公寓,舒瑶的父亲也没有阻止,只是看着我上车,启动,开走才挪开视线。那时候的感觉真的很奇怪,我看着舒瑶,直到她到自己的房间,舒瑶看着我,开车离开,舒瑶的父亲看着我们彼此看着直到我们视线断开,他才离开。
舒瑶父亲刚走,我就收到舒瑶的信息
“他没有追你吧?”
“我是男的哎,他追我干嘛?”
“别贫!我爸人有点小心眼。”
“放心吧,我们很之间很和谐,而且你父亲是个为民服务的好官,况且一把手想我没法过下去,我能过下去吗?”
“洗澡!”
车外的灯光摇曳着,一阵风从车窗吹进来摇得后视镜上的绳子沙沙作响。我把手机扔在了副驾驶,嘴里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歌。说实话,小莉去世后我还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与一个人在一起无比的轻松。我甚至不否认,贪心和她在一块的时光,像贪恋尼古丁一样。
我有时候会想,小莉在的话,我会喜欢舒瑶吗?这算背叛吗?可是小莉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我也算能偷得短暂的放松和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