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了麦高芬之前的动静,他的确是去看了学院的情况,若不是他有长久的预谋,一定就是那时他给什么东西入侵了,那意味着我将面临最糟的情况……有个东西正在我里面试图对我做不好的事。
我大概能想到那东西会对我做什么,无非就是杀了我占据我的身体,或者永久地改变我奴役我,以及这东西到底会不会在我体内产卵或者让我的皮肤变差?另外一讲,我是真的讨厌这样没有实体的寄居在思想深处的东西,以及看着这一条条由内向外拉出的湿热伤口,我告诉你啊朋友,这种反感与恶心不仅仅来自于生理上的痛苦与濒死体验,也来自于生理上的自我厌恶,我此时甚至感觉这些涌出的血液不单单只是我的了,我觉得其中必定夹杂着属于它的一部分,这代表着即便我脱离了它,也不得不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说来这件事是奇怪又令人屈辱的,此刻我的头脑里除了对麦高芬那厮的抱怨,更多的是一种不想直面死亡与改变的心情,由于我今年的假期没用完,私藏的几瓶好酒也没享用,我冰箱里还放着一大堆朋友送的高级食材没来得及料理,以及录像带——最新的动画——还没来得及看,我产生了逃避的想法,可当那东西就在自己的体内,我还能逃到哪里去呢?只是就近的,我还能摸到一把餐刀或是放在第二格的那把我们一致同意没什么鸟用的应急手枪……
我想到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当那些职位比我更高的人发现了我的尸体,可能会大发慈悲地将我挽回,这样总好过变成那东西的仆从,没脑子地走到门前大街上,被各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同僚轰得渣滓都不剩。
我发现了这东西的源头……我们的工作有个另外的规矩,那就是尽量不要带私人物品到办公室里来。由于这工作的繁忙度,我们可没时间离开这月外之月,所以我们的东西都会是安全的,可网络上传播着的那些东西,如果我们一不小心与之相接触,那自然会把其中的一部分带到工作场所里来,而那一部分自然会被带到工作中来,这就是为什么我正往外飙着血,那些血柱甚至突破了包扎,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一张图片,这图片是那么近,近到我甚至能摸到它,这张小熊图片。
这是什么?这种悸动、这种感觉,难道就是人性的觉醒?我们一次次强调工作就是工作,而个人情感与私事要绝对的与之无关,可我现在居然有所感觉,难道这就是麦高芬当时的情感?他难道就是屈服于了这种感觉,所以成为了它的走狗?这种感觉……难道就是爱?
“你知道吗,你是个可怜虫,来到了一个不适合你的地方,选了一群可以免疫你的对象。”
血泊中,我深吸了一口空气,感受着伤口的愈合以及终于能忍受周围这些电子设备特别的音频与闪烁的色块对身体所带来的伤害。
“都起来,别装死了,今天的安排要是完成不了,那个什么都知道先生敢情又要把我们的糗事发网上了。”
以及在这些电子设备的摧残中,我的同事们终于舍得开始挪动了他们高贵的人类身体,正经地重新开始了日常工作,这群看起来像人但早早的就灭绝了人性的家伙永远都抓着每一个机会偷懒,而那个麦高芬则把这东西带到了这里来,我想他们私底下一定有什么交易,得以让他们通过这件事来忙里偷闲。
以及就像我说的,那个什么都知道先生的确什么都知道,而它甚至不来这里看一眼,也不知道它在自己的私人办公室里做些什么苟且事……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拿起了手机,一是为了消去那个有点令人心烦的“病毒”,另外也是为了确认一下那家伙的个人主页。
“伙计们,还记得我们那次宿醉吗?”
“嘢?我记得好像是在巴黎吼,那次的那只贝斯特超萌的!幸好我们那次裸奔没被人拍照。”
我拿着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我们都羞愧又懊恼地低下了头,也几乎是一瞬间的,我们带着各自的应急手枪冲进了办公室,对着那位什么都知道先生的私人办公室就是一顿乱射,打到所有弹夹都空了为止。
我们知道这或许没什么用——毕竟他可能也料到这个了——但至少这件事后,我们稍微爽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