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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网兜、背行李的,誓言宣读、歌声激昂的,甚至有人在跳忠字舞并摆出各种拍照姿势。
对于江言来说,这是她首次体验那个时代特有的纯真与活力,感受到了全民参与的洪流。
从县到济南的旅程需二十个小时,途中可能因各种原因延误,廖军早已告知江言要做好可能长达二十四小时的准备。
何建国一路上不断念叨,担忧食物准备不足,尽管火车上有餐厅,但品种有限。
他担心江言旅途中的饮食问题。
\"放心吧,如果真的需要,我会在停车站找机会补给的。”
江言安抚何建国,她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他的顾虑让她感到些许愧疚。
\"不行,车站人潮汹涌,你下去恐怕都难再挤回来。
如果真要买,就在车窗边示意他们送过来就好。”
何建国坚决摇头,显然他对城市的拥挤毫无经验,即使是下乡的知识青年或是探亲访友的人潮,都能将人挤得寸步难行。
还好她的座位是卧铺,否则连座位都可能成为难题。
就这样,伴随着何建国的絮叨与目送,江言登上了绿皮列车,它轰鸣着,带着她奔赴山东的广阔天地。
江言倚在窗边,目送何建国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外,以往那些电视中的追赶场景,此刻在现实中显得如此真实而动人,不禁让她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转身之际,江言将行李藏于床下,廖军的办事能力确实不凡,为她争取到了下铺的位置,方便了不少。
自何建国揭示了江言的心思后,她对廖军的观感虽有微妙的变化,但在目睹他悉心教导张清芳的那一刻,她开始反思,他的追求何错之有?他并未脚踏两条船,也未曾轻浮,只是更贴近民众,更加勤奋, 这难道不是人们寻求爱情的合理途径吗? 相较之下,何建国对待她的方式显然更为放纵,江言意识到自己的偏见,决定放下成见。
心态转变后,江言看待廖军的眼光变得平和,他确实有着过人的能力和优点。
自从他到来,张清芳的处事变得更加精明,不仅与他们之间的隔阂消融,连与村民的关系也日益亲近。
此刻,与她相邻的是一对祖孙,小男孩约五六岁,害羞地躲在他奶奶身后,老太太则亲切地向江言问候。
“小姑娘要去哪儿呀。”
老太太笑盈盈地询问,江言微笑回应:“回乡探亲。”
离开青山沟后,她便谨慎行事,尽量少言,只答必要的话语。
卧铺六铺位,如今只有她和那祖孙三人,其他人或许是还未抵达,或是中途下车。
江言将空的瓷杯和包裹的包子、茶蛋等物品藏在桌下,对老太太礼貌地笑了笑,随后埋头钻研起高中数学。
还未翻开两页,外面便传来一阵喧闹,两位身着军装的青年嬉笑着追逐,其中一个在看到江言手中的书本后,略显尴尬,抓了抓脑袋,低声提醒同伴:“小声点。”
这一幕,让江言不由抬头,见到他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前两人,一个高挑,一个圆润,倒有几分《鹿鼎记》里胖瘦头陀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