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甚至都没有必要把断掉的刀子重新捡起。
这也正是此刻薛冬亦进不了魔宗的原因。就在这短短一年的时间里,薛冬亦击败了白舒,突破到了破虚巅峰,离天启之差一步之遥。他甚至得到了孟宗的器重,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可转眼间,他所拥有的一切,又被白舒轻描淡写地拿走。一年之后,白舒在鼎城之外把薛冬亦杀得如同土鸡瓦狗,白舒那一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仿佛还回响在薛冬亦的耳畔。
如果不是萧雨柔,恐怕薛冬亦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只是孟宗手下的一个傀儡。什么亲如父子,什么魔宗的大权,亲情,友情,所有感情都是假的。
薛冬亦身着破衣烂衫,就这样站在燕京的街头。四周尽是薛冬亦熟悉的景物,可此刻这些景物在薛冬亦眼中,竟是如此的模糊和陌生。
薛冬亦所处的这条无人的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聚拢起人群,不断有人对着薛冬亦指指点点,流言蜚语在薛冬亦耳边徘徊,他却听不清楚那些人在说什么,他只是觉得四周一片昏暗,整个人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恍惚中有人拉着自己离开了这条巷子,有人带薛冬亦进了一间屋子。等薛冬亦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间干净的房间之内。房间里面焚了香,香火的气息让薛冬亦的内心开始变得平静。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食物和一套崭新的衣裳。
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就默默地站在薛冬亦面前看着他。
直
到薛冬亦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那人才平静地开口道:“薛少爷,吃点东西,换身衣服吧,您身上的风尘太重了。”
薛冬亦看着他,感觉这张脸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但那人的一身黑衣薛冬亦却记得,薛冬亦一下子精神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摸自己身上的短刀,可却一下子摸了个空。
“您是在找这个吗?”那人从怀中拿出薛冬亦的短刀,在薛冬亦面前晃了一下,两根手指交错用力。只听见吭的一声,那短刀竟被那人直接折断,摔在了地上。仿若薛冬亦此刻命运的写照。
薛冬亦叹了声气道:“你是苗厉的人?”
那黑衣人微微点头道:“算你心里还有数,吃口饭,换上衣服,干干净净的上路吧!”
薛冬亦颇为不解,便问道:“杀我这样一个废物,有这个必要吗?”
黑衣人笑了,笑容很温和,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胆寒:“你难道没听说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吗?”
薛冬亦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也看着薛冬亦,目光如同一只残忍的猫,在戏谑自己的猎物。他说道:“你以为魔宗真的是孟宗的?笑话!”
薛冬亦苦笑道:“为什么刚才不动手?”
黑衣人道:“头儿嘱咐了,让你干干净净的上路。而且...”
黑衣人托着长音卖着关子,半晌才道:“头儿说要把白舒少爷这句话带到了,让你死的明明白白!”
这次薛冬亦算是听明白了,刚才黑衣人没有趁着自己意识恍惚的时候干掉自己,是因为他要让自己知道,是白舒要自己的命,让自己死都不能翻身。
“哈哈哈哈...”薛冬亦爽朗的笑道:“你们的手段还真是恶毒,废我修为不说,还要赶尽杀绝,赶尽杀绝不算,还要让我颜面扫地。”
薛冬亦此刻早已看淡生死,明明一身破烂,命悬一线,却依旧睥睨天下一般,在床边坐得稳稳地,就那么大大方方地看着黑衣人问道:“不过我有一点很好奇,白舒和你们是什么关系,怎么哪儿都有这个王八蛋!”
啪得一声清脆响声,黑衣人的巴掌狠狠落在薛冬亦的脸上,直接在薛冬亦的脸上抽出一个显眼的红印子。
黑衣人皮笑肉不笑道:“你可以继续骂,我也可以继续打,直到把你嘴巴抽烂为止。”
薛冬亦毫无情绪地望着黑衣人,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现如今他修为尽毁,回顾自己的一生,有过卑微落寞,也有大放异彩的高光时刻。从顶峰坠入低谷,就连寻常的小鱼小虾都收拾不了,当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薛冬亦无所谓地笑笑,对黑衣人招招手道:“动手吧,送我上路!”
那黑衣人见薛冬亦去意已决,也不犹豫,飞快从腰间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嘴里念叨着:“薛少爷,一路走好!”
与此同时,寒芒一闪,那柄短剑就冲着薛冬亦的胸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