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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旗暂且撤后,后方出一个步兵联连队,补上缺口。还有,两翼各出动三个步兵连队向前,护住新防线的两翼,不要让对方有机可趁。”
说完之后,莱昂策马向后,黑龙大旗与后方的一个步兵连队交换了位置。同时两翼,又有三个步兵连队向前,与最初组成新防线的八个民兵连队一齐,在主力外围形成了一个圆弧状的阵线,阵线末端接到桑干河畔。如此一来,防线再无死角。达兰部轻骑兵再想要冲破阵线,就愈发的困难了。
军旗向后,使得格瑞布罗德大军士气稍沮。不过在莱昂的调度下,格瑞布罗德联军在战术上更占上风。
更多的卡提尔民兵连不断渡河,与盟军散兵一齐不断加固新的防线,扩大活动范围的同时死死的将对方轻骑兵挡在了外面。而在军旗后撤之后,扎努特的铁甲骑兵不得不继续向前,加倍努力才能达到他们的战术目的。
每过一刻,他所剩不多的铁甲骑兵便要阵亡数名。他获得胜利的可能性就要降低几分,然而即使如此,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癫狂的意志引导之下,扎努特仍旧在不断逼近,不断地向着莱昂逼近。在铅色的天空下,扎努特与残存的铁甲骑兵们以卡提尔步兵的肉糜铺平了道路,苍鹰的利爪再次接近了黑龙旗帜!
“继续后撤。”
这一回,没有等到梅尔提醒,莱昂便抢先下达了后撤的命令。又一个步兵连队向前,挡在了铁甲骑兵,即将崩溃的前一个步兵连队,以及莱昂.德.狄奥德里克面前。与此同时,豆子大的雨点打在了他的肩膀上,莱昂下意识的抬头,只看见天空像是漏了一块一样,豆子大的雨点儿不要钱一样拼了命的下了起来。雨声在一瞬间几乎盖过了战场上的所有声音。
“……下雨了?”莱昂呢喃。
“懦夫,懦夫!有种的话就和我一对一,和我单挑啊,莱昂!你这个样子算什么可汗?!”
眼看着黑龙旗帜再次向后,扎努特不甘而疯狂的嚎叫了起来。在他狂嚎的同一时间,一道炸雷响过,他的对面,数名卡提尔民兵趁着他走神的功夫向前挺进,用盾牌抑制了他的战马,而后挺身刺出长矛——
格挡、格挡——然后被长矛刺中——虽然没有外伤,但是胸口仍旧一阵气闷——但是扎努特完全不在乎这个——他只感觉到面孔剧痛。他那金灿灿的黄金面罩被长矛刺破了,矛头径直扎入了他的脸,捣碎了他的半面牙齿,刺破了他的舌头!
完全不像是人类一样的惨叫声响了起来!扎努特狂吼着握住了枪杆,紧接着径直将那个卡提尔人提了起来,像是晃动一根苇杆一样将他甩了出去。金色面罩应声碎裂,露出了他病态的,苍白的,瘦削如骷髅一样的脸!
雨水与血水一起,让这张脸显得更加狰狞,而陷入了疯狂中的扎努特也不介意做出更加可怕的表情——所有见到他好像活骷髅一样可怕的脸的士兵们全都陷入了恐惧之中——这绝不是人类应该有的状态!
在磅礴而下的暴雨中,在乌云蔽日,雨幕遮蔽了视线的情况下,防御工作变得愈发艰难。刚刚被顶在了前头的卡提尔民兵连队,河畔的其他兵士与达兰部的军队全都陷入了混乱之中——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与莱昂布置的新防线鏖战的达兰部联军遭了大难!
他们身后,二十五个塞种轻骑兵连队乘着狂风暴雨,向他们发动了猛烈地攻击!
在开战伊始,莱昂便命令他们迂回到桑干河的另外一处浅滩渡河,伺机攻击对方侧翼。终于,在战局陷入僵持之后,久战的疲惫与沮丧,塞种骑兵突然出现带来的惊讶与恐惧,随之而来的暴雨浇灭了任何一个达兰联军的抵抗的勇气!
在这样的天气下,任何一名射手都无法有效射击,以至于任何一个阵亡者都是被长矛与弯刀所杀。磅礴的大雨浇灭了达兰轻骑兵的体温,加快了伤口流血的速度。热血则让大雨染上了红色——整个战场至此,全部被血红色笼罩!
在这血红色的雨幕之下,在轻骑兵的冲锋之下,达兰联军无可抑制的崩溃了!大部分的达兰骑兵哀嚎着放下了武器,痛哭流涕着,少有一部分则惊慌失措的逃跑。只有十分之一,乃至一百分之一的达兰骑兵仍旧选择抵抗——或者仍旧保有抵抗之心——因为在这样混乱的战场上,失去了指挥的他们根本做不出像样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