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杜荷完全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柴令武,他都已经记不清上一次看到柴令武这么兴奋是什么时候了,就像是今天晚上能够十拿九稳的成为隐娘的入幕之宾。
“你等一等,就在后面,马上就要跟上来了。”柴令武摇了摇头,看着杜荷的样子变得有些得意起来。
“那是?”随着又一道身影的渐渐接近,杜荷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眼神中同样流露出了意外欣喜的意味,“哈哈哈,竟然是弘之策,这一下房遗爱可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要说弘之策这小子也太谦虚了,明明是他来到长安后,隐娘才唱出了那首水调歌头,别人问他这首词是不是他所作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正面回答,看来这世间的大才都是如此低调啊!”柴令武看着杜荷惊讶的样子,感叹般的点了点头,道。
唐朝对于人的才名很看重,即便是杜荷和柴令武这样的纨绔子弟,在没有利害关系的时候,对于那种名传一时的才子也会保留一些应有的尊重。就像在李隆基时代,杨贵妃亲自为李白磨墨、脱靴,这个时代对于才名有着一种近乎于执着的崇拜。
“弘先生,请问是否前往寻芳舟,不知我们二位可否一起同行?”弘之策手握折扇,骑在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之上,穿着一身白色的文士服,在路上走的很从容,直到经过杜荷和柴令武的时候,在他的耳边响起了这一道声音。
弘之策闻言跨步下马,双手微微拱起,“原来是杜二公子和柴二公子,能和两位公子同行是在下的荣幸。”
“哈哈哈,那便好,先生请,我们同行。”柴令武别扭的说着客套的话,引领着弘之策先走到自己的前面,一起向着寻芳舟停留的地方赶去。
弘之策在突厥兵临都护府城的时候就逃了,他一路逃到了长安,原本弘之策就有些才名,很快就在长安展露头角,混了个才子的名头。
可是弘之策却是有苦自己知,那天晚上的情形太过于混乱,当他赶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自己家里已经被陷入绝望的百姓们抢光了,父母、家丁,全都不见了身影,只能狼狈的往南逃,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最终才能才来到了长安。
在都护府城的时候他都不敢得罪侯小波,更合论现在,侯小波和杜荷、柴令武在身份上根本没有可比性,现在的他凭借自己仅剩的名声支撑着,更不敢轻易的得罪这两人,所以在弘之策刻意的、不着痕迹的恭维下,三人相处的十分融洽。
夕阳西下,就像是光明不会始终停留,夜色渐渐的侵袭了过来,在渭水的边缘,有两道身影骑跨在马匹上,这两匹马的身上有着很多伤痕,双眼中凝聚着狂暴的神色,却丝毫不为周围的环境有所移动,安安静静的驮着背上的那两个人。
“呼,少爷,这里就是渭水,距离长安仅有不到四十里的距离了,我们应该可以赶在城门关闭前进城。”林平的霸王弓再次被黄色的包裹裹住,背在了后背上,他深吸了一口气,这将近一个月的风尘疲倦也消散了几分。
“林叔,那里看上去很热闹,我们去看一看,就算是要进长安,也要事先感受一下长安的繁华才是。”宇文哲看着远处那艘正在缓缓移动的龙舟,那上面灯火通明,眼神中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