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立刻紧张起来。
所幸杀手们走得很急,一闪一过,没有停留。
直到杀手们走远了,那人才松开了手,让张小七站起来,“我说,你小子胆子可够大的啊,被人全城搜捕捉拿,居然还敢到镇甸里来,行,是块材料,我看好你!”
张小七一听那滋啦滋啦的哑脖子声,立刻就认出来了,“诶?你不是昨晚挂树上那小子吗?”
“嘘!小点声。”那人做贼似的到处看了一圈,朝他招招手,“跟我来。”
“去哪儿?我烧饼还没买呢!”
“为了俩破烧饼不要命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这有上好的五香牛肉,你走不走?”
“哦!那好吧!”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镇甸,又钻进山中。
到了没人的地方,两人站定,张小七这才抽出空来,仔细打量一遍对面这主儿,但见此人一副五短身材,腿短臂长,脖细头粗,颧骨突出,眼窝深陷,一双小眼睛滴流乱转,若是再往身上粘点毛,活脱就一大马猴。
“哎呦呵,怪不得这小子喜欢上树,敢情这都是有原因的呀!”
他正胡思乱想,那人郑重其事地朝他一抱拳,“在下江湖人称通臂猿侯五,侯三爷,贤弟怎么称呼?道个腕吧!”
张小七心说:“人家都有称号啊,咱也不能让人小瞧,得在气势上盖过他才行!”也一抱拳,“原来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侯三爷啊,哎呀,如雷贯耳,久仰久仰!在下不才,名唤张小七,人送外号恨天无把儿,恨地无环儿,大力金刚是也!”
果然,侯五一愣,上一眼下一眼又看了他好几遍,“好啊!看来我没看错人,前日,我在栎阳县,发现那里的官府上上下下都在布置陷阱,准备抓人,我还纳闷这是要抓哪位大人物,要动这么大干戈?现在看来,阁下真的是一位英雄好汉哪!”
“什么?官府要抓我?”
“是啊,你不知道吗?”
“啊?啊!这都是小意思!”张小七拍着胸脯,吹上牛了,“区区官府的几个杂兵,在爷爷这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好!要的就是贤弟这股胆气,英雄不问出处,无论贤弟所犯何事,有这一点就够了!在下有一事相请,还请贤弟考虑一二!”
“何事啊?”
“实不相瞒,在下乃是塞外马帮的三当家,我们马帮正招募天下英雄豪杰共襄盛举,在下诚邀贤弟入伙,若贤弟肯加入,在下愿做引荐人,让你坐第四把金交椅,到时兄弟们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把捞钱,岂不妙哉?”
“哎呦,这个,还得去塞外呀,我得考虑考虑。”张小七面露难色。
侯五也看出来了,“在下的请求可能比较唐突,贤弟一时不好接受也是情理之中啊,没关系,贤弟再好好想想,这是我的名帖,他日贤弟若想加入,我们马帮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说着,把一个镶着金边的大字名帖交给他。
张小七拿过来看了看,“那好吧!若是将来有机会,我一定登门造访!”
侯五又抱了抱拳,“既如此,在下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就此别过了,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就要转身离去。
“哎!等等!”张小七急忙叫住他。
“贤弟还有事?莫非想通了,要入伙?”
“啊,非也,是这样,你刚才答应我的五香牛肉还没给呢!”
“哦,对了!”侯五恍然,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包牛肉递给张小七,“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看来贤弟也是性情中人哪!”
张小七接过来,心说话:“这话说得对,要不我吹半天牛干什么,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当下他连连道谢,侯五客气了一下,离开了。
张小七真饿坏了,看着侯五走远了,找个地方坐下来,把牛肉拿出来,甩开腮帮子,颠起后槽牙,一通猛造。
不出片刻,他吃饱喝足,不觉想起刚才侯五所言,犯起愁来了,“闹了半天,是官府派人杀我呀,唉,刚刚还是功臣呢,一眨眼怎么就变成通缉要犯了?这下可坏了!看来这地儿也不能呆了,保不齐什么时候追兵就来了!”
他刚想到这儿,就听到山后不远处有了动静,连忙跑过去探头一看,怕什么来什么,数百个黑衣杀手正拎着刀,漫山遍野地朝他所在的地方搜了过来。
没办法,跑吧!他翻山越岭,又开始逃命。
简短截说,张小七一连逃了一个月有余,才总算把杀手甩开,这一路他担惊受怕,专捡荒无人烟的小径走,饿了就找些偏僻山村的农家或者山中的猎户,要口饭吃,渴了就采点野果子、喝点溪水,从不敢轻易露头。
不知不觉,他进了灵州地界,先大着胆子在一个镇甸的破庙里住了些时日,没见杀手追来,逐渐放下心来,又接着往北走,最后,来到了边塞小城怀远县。
流落到此,他也不想再走了,一是这里天高皇帝远,不用害怕被人追杀,二是他也需要赶紧安定下来,也好抽出时间,打探娘子的下落。
可他一到县城,就碰上夷男带兵偷袭,这才有了后来他上城吓退敌兵的事。
本来只是做了一件自己该做的事,可他万没想到,这样一来,自己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一个新的难题被摆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