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缓缓点了点头,“同君虽只分别月余,却如三秋。”
郡王露出暧昧笑意,目光不住在两人之间打转。丹菲和崔景钰的目光在空中如短兵相接,铮铮打出火花。
场面僵持着,直到刘玉锦一个响亮的喷嚏才将众人唤回了神。
金吾卫们散去。刘玉锦和丹菲被人领到球场旁边的看台上坐下。两个女孩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幸而有奴仆送来热水和面巾,两人擦了手和脸,这才勉强能见人。
临淄郡王健步走来,正见丹菲放下面巾,露出一张白皙清秀的面孔,嘴唇红润饱满,一双凤目清光流转。
临淄郡王不由得一愣,心想这倒是明玉蒙尘了,布衣荆钗竟然也有这等殊色。
丹菲已经整理好了衣衫,带着刘玉锦,朝他恭恭敬敬地叩拜下来。
“小女和阿姊初来长安投奔亲戚,方才在路上同上洛王世子起了冲突。世子要抓我们。我们仓促逃跑之际,不慎冲撞了郡王,还请郡王恕罪。”
少女虽然形容狼狈,但是谈吐不俗,一口官话说得字正腔圆。临淄郡王不禁对她另眼相看。
“地上凉,快请起吧。”临淄郡王亲手扶她们,“韦敬那厮就是个色中饿鬼,时常听到他轻薄民女的事。两位娘子受惊了。有我做主,他不会敢再来寻你们麻烦。”
丹菲起身之际,才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眼。
面前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英挺高大,浓眉如断剑,目若朗空,俊朗贵气,令人望之即生敬畏之意。他笑容和煦,谦谦有礼,身为郡王,却是对两个平民女子如此亲和。
临淄郡王李隆基。几年不见,已是成年男子稳健成熟的模样了。
丹菲认得他,他却显然不认得丹菲。
幼童到少女,容貌变化不小。更何况李隆基当年也未曾在意过那个还梳双鬟的小女童。
只有丹菲,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好奇地打量过这个意气风发的、被女郎们团团围绕的少年郡王。
崔景钰抱着手,靠着柱子站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两位娘子如今可有落脚之处?”李隆基又忍住看了丹菲两眼,屈尊降贵地多问了一句。
丹菲客气道:“我们有个舅父在京城,打算去寻他。”
“对方是何人?家住何处?我可以派人帮着打听一下。”李隆基道,“京城里鱼龙混杂,你们两人初来乍到,又刚得罪了上洛王府,我不放心你们……”
“多谢郡王关心。”丹菲回道,“我觉得我们两人可以自行处理好此事。不敢用这等小事劳烦郡王。”
“怎是劳烦?”李隆基笑道,“你们两个女孩能从那个乱世中逃出来也不容易。圣上已下诏断绝与突厥的和亲,封能够斩杀默啜者为王,召集猛士武艺超绝者,还广集破灭突厥之策,不日就要对突厥用兵了。”
刘玉锦两眼发光,“我们的爹娘都草草葬在沙鸣。等收复了沙鸣,就可以回去将父母重新安葬了。”
李隆基笑道:“小娘子放心,你很快就可以重归故里。”
“你们不如随我去崔府小住几日。”崔景钰道,“曹娘子于我有救命之恩,家母听闻后,对你十分感激,一直想着见你一面。”
丹菲扬眉,“不敢当。这就要打搅几日了。”
“客气。”崔景钰直起身,弧度优美的嘴唇微微弯了弯,露出一个尚且算是有诚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