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你扯和安堂干?别以为你现在有我师兄撑腰,你就可以跟我说话不客气。”
“师兄,少说两句吧,我们快回去了,大家想必都在找我们呢。”师弟们想把魏双思架走,奈何喝醉的人体重好像翻了倍,这么多人都不太好搬动他。
“魏师兄,看来你是不记得了。我提醒你一下吧,和安堂创立之初,是靠打下根基的?”顾念都佩服自己好耐心。跟个不熟的人都能聊这么久。
魏双思没吭声,只是翻白眼。
“和安堂靠立业的?”其他师兄好奇不解地问。
顾念等着魏双思。但这位已经不看她了,脖子无力地耷着,一副终于不胜酒力的软弱样子。
顾念终于放弃,她叹口气,“和安堂真该加强弟子们的历史教育。和安堂绝技针灸麻醉,各位师兄以为通常用在哪一类病人身上?”
“当然是外伤,顾念你最擅长的金刃伤。”
“啊,对了,和安堂靠疡医立业!尤其金疡!所以才有了针灸麻醉!”有人想起来了。
“答对了。魏师兄,想得到少东家全副注意力,你就别干食医了,转行干疡医吧,最好专攻金疡,和安堂对医术好的金疡大夫向来是偏心偏到脚底板去的。”
“顾念,身为师弟,对魏师兄客气点。”
“觉得我以下犯上,去告状啊,东家都坐在那呢,还有你们老师也在,去告状啊。记得事先串好供,别让东家和老师把你们分头问话,最终戳穿你们告假状的真相。”
男孩们瑟缩了一下,当然没人有那胆子去告状。
“顾念,我告诉你,你别太得意,迟早你会因为得罪我而后悔。”
“我后不后悔不劳魏师兄关心,也轮不到师兄来关心,我只知道明年在东阳城举办的行业大比武,我肯定是名单上的一员,至于有没有师兄的名字,我也不关心。”
顾念这话气死人了,魏双思被气得鼻孔翕动,要不是被师弟们抱着,他可能真会动手,“你别太嚣张了!”
“去告状好了,师弟在师兄面前太嚣张,去呗,我等着你。”顾念懒得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她还要拿糖水给任焱焱喝。
“你威胁师兄,你别想在学堂再能呆多久了。”
“大家更好奇我和你发生了冲突,威胁与反威胁,魏师兄,收起你这小儿科的手段,你已经出师了,大夫们之间的流言才更具杀伤力。”顾念随意地冲身后挥挥手,提着茶壶走远了。
“你们都看到了,那个顾念,他居然目中无人,这谁能咽得下这口气?!”魏双思跳脚大骂,他被气得酒都醒了大半。
“师兄,你喝醉了,我们都没听见,都没看见,都不知道,我们快回去吧,出来够久了,再去吃点菜,给你醒醒酒。”男孩们突然生出成倍的力气,夹着魏双思提起来快速离开了这个小通道。
当周围环境都安静下来,只有酒楼伙计在来回走动的时候,宋亦柏从藏身的树后走出来,拨开掩护的灌木,站在了场地边缘。
回身看时,通道另一头,是顾念他们一群人,任焱焱在一杯一杯地喝着,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顾念的背影,抿起嘴角。而当他再转过身,走向人群,看到魏双思时,嘴角又耷了下来。
见任焱焱好一些了,顾念他们也回到大家身边,剩下的糖水他们自己分着喝了,多少能缓解一下因为喝酒而造成的胃部不适。
酒席结束后,大家各自结伴回家,二公子陪东家们回家,他被安排去了另一家分号磨练他的医术,过几天就要正式去报到。宋亦柏则没那个休息的命,他得直接回总号呆完这剩下的半天。
庆功宴的地点就在医学堂附近,顾念回家的路线得一路向东北方向,她没找着伴,杨益怀和师兄弟们都跟她不同方向,而其他来往比较密切的师兄们早都结好伴了,在酒楼外给老师雇到一辆车后,顾念一个人沿街溜达,打算去别的街雇车,这附近短时间怕是不容易找到车了。她知道只要她开口,就能蹭宋亦柏的车,但她没那个心情,走一走权当散散心。
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到了下一条街,顾念知道再走到另一头就能雇到车了,这时一辆马车从身后缓缓靠近,直到停下。
早已熟悉的车夫对她微笑,车帘撩开,理所当然的是宋亦柏的脸,“你难道想走回家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顾念指指前方,“前面就有车了。”
“你所说的‘前面’是整条街的街尾,而你现在是在街头,你别想偷懒怠工。”
“听说我今天放假?”
“对,学堂放假,医馆不放假,你已经歇了上午的半天,下午这半天你还得在医馆呆着。上车。别让我说第二遍。”
车夫下车,放好梯凳。
顾念还在犹豫,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她一会儿看看马车,一会儿又看看街前方,迟迟不肯动一下。
宋亦柏耐心地撩着车帘,等顾念做决定,他知道他不会不肯,只是这会儿心情不好,不想看到自己,不然早就主动要求蹭车。但毕竟才刚吃了酒席,让他一人酒后在街上乱走,搞不好明天真会听到他失足摔进水沟受伤的消息。
而他那么笃定顾念一定会乖乖上车,自然是因为……
后面又赶上来一辆普通的蓝蓬马车,车子停下时,超出宋亦柏的马车半个车位,蓝色车帘被撩起,又是一张熟脸。
“宋师兄,你怎么在这停下……”说话的人因为看到了顾念,话没说完。
宋亦柏松手放下帘子,换了位子,撩开了另一边的车帘,与那辆蓝车上的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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