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充尘道:“皇上可还有其他旨意?”
“皇上说驸马行程不变,只是路上注意些,若能遇上……最好。”
“那……目前可有眉目了?”
“府中待卫与金吾卫已奉皇命暗中察访,只说公主府上的侍女走失。现在已问得有数人形貌相仿,正全力追查下去。”
谢流尘点头道:“那此事便拜托你们。”
“驸马言重了,此是职责所在。”语毕,那侍卫又向谢流尘行礼:“驸马若无其他吩咐,属下便回去覆命了。”
“嗯,你去吧。”
侍卫走后,谢流尘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同行的人来示下,才道:“无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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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定石道:“你再将前因后果细细讲一遍,不要放过任何事情。”在平日起居的乾德殿中,他坐在檀木椅上,表情肃然。
跪在楼定石脚下的赫然是公主府凤栖庭的管家于叔,他胖胖的脸上全无平日乐呵呵的表情,神色凝重,虽是初冬阴冷的天气,鬓角却有汗缓缓流下。
“初三那日午后,公主身边的停绿出了一趟门,说是去为公主买菜。当日下午晚饭时门房换班,白日当班的人说起停绿还未回来。属下便赶去公主院中,想向公主报备,结果迎出来同属下说话的却是停绿。当时属下仔细看过她神情举止,想及她平日为人,不似是有什么祸心的,又兼府中还有两处偏门,下属便以为她多半是回来时从偏门进来,所以门房才未看见她。所以属下便将这事揭过了。”
“就是说,你当时未曾见着殿下?”一旁徐安杰问道。
“是。停绿说公主小有不适,正卧床休息,属下不敢惊动——”
“好了!”楼定石喝道:“次日呢?也就是昨日,你是何时发现公主不在府中?”
“回,回皇上。昨日停绿凡公主起居事宜都是亲自动手送进屋中,并不许旁人进去,说公主今日要静心冥思,不见他人。以前也有过先例,是以府中诸人并不在意。后来下午有客来访,是王家的小姐,侍从便去请公主示下。停绿只说公主今日不见人。十五见她神情不对,便来告知属下。属下斗胆闯入公主闺房,其间空无一人。再三盘问停绿,她才说出实情。”
徐安杰赶忙问道:“那王家的千金知道府中之事么?”
“属下对她说公主身体欠佳,她听完便走了。府中的事,当是不知。”
楼定石一言不发,沉默中屋内似有无形的压力一寸一寸加大,于叔——或者该叫他于三,匍匐在地,一动也不敢动,心中惶恐之极。
公主出嫁时皇上便将他放置到公主府中,着他好生保护公主。彼时几个同僚还笑道他这是提前过上养老日子。他自已也觉得这差事轻松之至,未免有些托大,谁想现在竟出了这样的大事。
许久,楼定石缓缓道:“公主除了这封信,便再没留下其他?”随着他开口,屋中无形的压力骤然减轻许多,于三只觉脊上一轻,抬头见楼定石手中一张素白纸笺,忙道:“是。此信是公主交与停绿,昨日盘问之下,停绿交出此信,和……和皇上御题的金牌。”
楼定石点头道:“嗯,好得很。朕的女儿,学会阳奉阴违了,而且还思虑周全,留下信要朕不要担心,说只是出去玩几日。又生怕朕为难那个小丫头,还特地交与她一道护身符。好得很,好得很。”
屋中徐、于二人听到他这状似平静的语气,谁也不敢接话,皆屏息静气,躬身而待。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朕去找!飞羽营那帮家伙是吃干饭的吗?!将林江叫来!!”
一刻钟后,飞羽营督长林江听诏觐见。
此时仍可看出楼定石余怒未消,见他进来,劈头便道:“朕倒不知号称金吾卫中最拔尖的飞羽营竟连一个从未独自出过门的小女孩都找不到!说什么其疾如羽!林江你给我听着,明日此时再找不到她,朕便撤了你的职!”
林江神色不变,平静道:“微臣遵旨。皇上可还有别的吩咐?”
被他这样冷冷应对,楼定石反而冷静下来:“走失的只是公主府的侍女。”
“微臣明白。皇上可有头绪?”
楼定石道:“只知她是往千州那边去——”说话间忽然想起一人来:“你可派人到谢驸马处打听一下。”
“是。臣可否借公主府中侍卫一用?飞羽林中并无人得知——停绿姑娘样貌。”
“随便你去用,只要你将人好好找回来就行。”
“是。事情紧急,微臣这便去布置。”说着行过一礼,转身出去了。
徐杰安瞅着他平息不少,上来道:“皇上,既有林督长在,找回公主是迟早的事。您也该歇歇了,这一夜您都没合过眼。”
“知道了!”楼定石也自觉有些精神不济,道:“朕先靠会儿,一旦有消息,立即叫醒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