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头来办了你?”
“我也如此想。”谢流尘颔首道:“但那淮安王孟优坛历来被他宠得同皇子一般,他舍得?”
“孟氏虽与楼氏有旧,但子息微薄,自上代起便不再执掌军权。如今这孟优坛更是走鸡斗狗,耽溺享乐,全无父辈风范。一个纨绔子弟,换得扳倒世族的导火索,划算得很,有什么舍不得的?”
“话虽如此……”
“当然也许他并不会下这个狠手,而是另寻因由。无论如何,这一趟你的确要多加小心。”
谢流尘大笑道:“任他阴谋阳谋,我谢流尘岂是易与之辈?”
王砚之摇头道:“韶飞,此事并不简单,我想,你该问问谢伯伯作何想。”
“我奉诏离京劝谕淮安王,自然是要与父亲说的。”
“韶飞!”王砚之又气又好笑:“多大的人了,还闹小孩子的别扭。”
“我没有!”
“那你倔强什么?”
“我自己就可以做好,何必去问什么?”
“这可不是你自己的事。”王砚之收起平日温文神色,道:“这一步,或许关系到五家的运数,你做得了主?”
谢流尘想要反驳,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只得恨恨将头扭到一边。
“韶飞,我明白你想要做出一番功绩给父辈们看的心思。”王砚之道:“这与你征询父辈的意见并不相违,到底事情还是要你办,父辈只是指点,实际遇到什么变数,还要你临机应对。无数变故,若曾得人提点,总比你一人瞎头瞎脑撞得头破血流来的好。”虽是劝诫,他仍不改毒舌本色,好在谢流尘早已习惯。
默然半晌,谢流尘道:“我明白了,我会同父亲商议的。”
王砚之手中折扇“啪”地往几上一放,道:“你这脾气太硬,害我一番口舌——改日静停的翠涛你可得多让我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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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波堂中,宋晓坐在楼上一间厢房内,心中惴惴。
今日早间她便来到堂中,意料之中的,楚越人并不在此处。她也不气馁,同那个守店的老婆婆闲话半日后,看出她只是在装糊涂,便借着金枝的身份——当然是云梦泽长老独生女的身份——威吓了几句,说“若是今日见不到楚越人,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她可没说假话,她的确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了。哭闹?威胁?还是干脆叫来侍卫拆了这家店?宋晓同学向来是安份守己的良民,又受过高等教育,对传统的哭闹撒泼看不上眼,倚权仗势欺负小老百姓的事儿她也没机会干过。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如果今日楚越人不来,自己该做点什么,未免有些苦恼。
好在那老婆婆不知道她的苦恼,听完宋晓放出的狠话,便将她请到楼上厢房中,要她“稍等”。
等待一件不知结果的事,总会让人心中不安。今天宋晓是悄悄出府的,停绿都没知会,孤身坐在陌生的地方,怀惴心事,思绪纷纭。好在还有金枝可以陪着说说话,解去些不安。
“我该怎么说呢……还是借你的身份命令他帮我回去?”宋晓有些拿不准:“但这人恶劣得很,没准是越这么说他越不肯答应。那我换个说法?拜托他帮忙?”见金枝许久不开口,便催道:“金枝,你怎么看?”
金枝今日话很少,实际上她心中也在踌躇:多日以来,宋晓在她心中分量不知何时已变得很重。她有些不敢去想宋晓离开后,她将重新回到无人可语的孤寂日子。但宋晓的家不在这里,她并不能强留。
听到宋晓催促,金枝勉强道:不管他怎么说,总之你变着法子,说到他点头便好了。
宋晓眼前一亮:“对啊,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变着法儿地说,就算是唐僧攻击也要磨到他点头!”
打定主意,宋晓心中稍安,语气由衷地说道:“金枝,谢谢你。这些日子要是你不帮我,我还真不知该怎么过。”
……原本就是我的责任。
“哎,你可别再说这话了,你再说我跟你急。”宋晓说着,心思又溜到另一边:“回去……嗯,不知那个山寨版的王子播到哪里了,一定得补回来;好久没吃垃圾食品,一定要吃个够本;还有樱花中心的换季打折开始了没……”宋晓心中盘算着回去后的美好生活,越发坚定从楚越人口中撬出回家法子的念头。
金枝听她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语气兴奋而期待,心中黯然,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