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只有一半

    郭靖听到“杨过”二字，忙转头瞧去，惊呼道：“明儿，过儿。”郭靖和杨明、杨过分别已有数年，二人都已经长大成人，不似以前小孩儿模样。郭靖本来也只是瞧着眼熟，但听得赵之敬的呼声，登时认出来了，心中又惊又喜，快步抢过去，拉着两人的手，欢喜道：“明儿，过儿。你们都来了！好，好，真是太好了。”又仔细打量了二人一番，越看越是满意，心中欢喜，溢于言表。

    郭靖看了二人有好一会儿，忽然叫道：“蓉儿，蓉儿，快来瞧瞧。你看是谁来了。”黄蓉见了二人，却没有郭靖那般高兴，只是细细打量着。杨过一身短衫，由于在古墓中生活数年，皮肤白了些，加之古墓武艺多走轻盈，浑身上下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潇洒。杨明多练内功，俱是佛道正宗，即使是一身儒衫也掩盖不了这由内而外的气势，而最近几日杨明又在苦修降龙十八掌，内气不住的流动，眼中光华更盛。黄蓉心道：“这二人比武家兄弟要强上百倍，如今又已长大成人，靖哥哥定然是要将芙儿许给这两人中的一个了。”嘴上却淡淡地说道：“你们来了，也好。”

    程英见了黄蓉，走了出来，躬身行礼：“程英拜见黄师姐。”郭黄二人刚才都在打量杨家兄弟，对于旁边的人并未在意。如今程英走了出来，黄蓉这才看见，忙将程英扶起，笑道：“前几日见着爹爹，言及他聪明温柔的小弟子已经出师了，我正想着要见上一面，今天总算是如了愿。”程英脸上的面具，还有腰间的玉萧，都是黄药师的随身之物，黄蓉不会认错了。

    程英道：“程英本想来见师姐的，只是表妹正在被李莫愁追杀，不能不顾。倒是失了礼数。”黄蓉笑道：“小师妹说的是哪里话，师姐没能帮上师妹，心里也是过意不去。”言罢，又道：“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大家都入座罢。”郭靖和道：“都坐，都坐。”只是拉着杨明、杨过二人的手不曾松开，又让本坐在主席的武家兄弟让位，将杨明和杨过安排在了自己的身旁。武家兄弟见了，心中无名火起，奈何这里是大厅，群雄汇集，放肆不得，这才忍气吞声。

    只是主席位置显然不够。杨过和小龙女如胶似漆，不愿分开，杨靖仇粘着杨明，位置怎么能够用？最后杨过还是拉着小龙女坐到偏席，杨靖仇坐在杨明腿上。本来这是极为失礼的事情，只是小龙女美貌非常，众人不忍责怪，杨靖仇是个小孩儿，怎生计较。

    席间，肉如山积，酒似流溪，群雄或猜枚斗饮，或说故叙旧，一片欢腾，好不热闹。酒饭已罢，群雄各自入房，安顿休息。本来赵之敬想在席上和郭靖分说杨过之事，哪里知道杨明一直盯着他微笑，手中握筷的姿势和当日在终南山上，施展拈花指时的姿势一般。赵之敬不敢乱动，只是狠狠瞪着杨明，郝大通和孙不二脸上多有不愉之色。黄蓉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杨明随时可能出手伤赵之敬，心中迷惑不解。

    席后，赵之敬向郝大通禀告了几声，郝大通点了点头。赵之敬一面防范着杨明，一面向郭靖拱手道：“郭大侠，贫道有负重托，实在惭愧得很，今天是来负荆请罪来啦。”杨明本想用拈花指点了赵之敬的穴道，哪料得赵之敬竟然缩到桌子底下，真跪在地。郭靖不知道赵之敬是为了避开杨明的指力，急忙将其扶起，说道：“赵师兄，请快起来，请快起来，有什么话咱们借一步到书房说，千万不得如此。小孩儿家得罪赵师兄，小弟定当重罚。还请赵师兄赶快起来。”

    郭靖、黄蓉引着郝大通、孙不二、赵之敬、尹志平去了书房，又将杨过叫了过去。杨过拉着小龙女进了书房，郭芙和武家兄弟此时也不见了踪影。杨明不用进去也能料到里面发生的事情。杨过秉性刚强，遇刚则更刚。若以长辈身份指手画脚，杨过不但不会听，反而会起争执。若以春风化雨般潜移默化，杨过则会铭记于心。十余年来，杨明便是如此和杨过相处。

    郭靖是杨康的结拜兄弟，是杨过的长辈。而他为人敦厚，有长者之风，最重礼数。无论杨过是对是错，郭靖首先便会责备杨过一番。毕竟杨过反出全真教，就如同当年杨康一般，算得上背宗忘祖。武林中最重便是师承，师徒辈分严明，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是如此。郭靖爱之深，责之切，就如同原著中郭靖所说：“我宁可你死了，也不愿你做坏事。”这种悲痛，实非常人所能理解。杨过自然不能。

    书房之内，传出一阵争吵，隐约能听见杨过说“我本性原来是不好”、“总有一日，我要报那血海深仇”等。“都怪得赵之敬。真恨不能立刻进去杀了他！”杨明心中莫名涌出一股杀意。杨靖仇从未见杨明如此模样，吓得不敢乱。程英善解人意，低声劝慰道：“杨大哥无须当心，黄师姐聪明机变，定然不会让杨二哥吃亏的。”杨明连连苦笑，道：“程家妹子，你是不明白郭杨两家的恩怨，所以才这么说。这次的事情，只怕不好收场啊！”陆无双道：“怕什么，大不了我们走便是，他们还能拦着不成？”杨明哈哈大笑，道：“走有走的好。但无双妹子，你可知道这次英雄大会的真正目的么？”

    陆无双道：“不就是丐帮要选新帮主吗？”程英问道：“莫非还有其他事情？”杨明点头道：“蒙古残暴不仁，眼看已经聚兵南下，直取襄阳。这次的武林大会，说是宴请群雄观看丐帮选新任帮主，其实是聚集众人抵御外寇。”陆无双笑道：“还是杨大哥聪明，早就猜到了。”杨明哪是猜到了，只是解释不得，只好道：“我哪里聪明，聪明的是郭伯母，这个主意八成是她所想出来的。”

    此时又进来几位宾客，一名丐帮弟子赶忙进去禀告。不多时，全真教的几个道士脸色铁青走了出来。郭靖黄蓉片刻后也出来了，只是郭靖脸上多有不悦，黄蓉却让人看不出深浅，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杨过和小龙女也都走了出来。二人成双成对，比翼齐眉，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好教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