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另外,你回去后拟旨,先以蒙古军二千、益都军二千、诸路军一千、新附军五千,合万人,令汉军都元帅李庭将之,赴边听候调遣。”
伯颜明白,这是为了对付海都和乃颜。作为一位名将,他从军事上看出了北元帝国潜在的危机,北元将来很可能会面临三个方向上的同时用兵,这个局面,怕是比忽必烈刚上台时还要恶劣。山之战的失败,使北元帝国的压力骤然加大。
他说到:“大汗,臣建议将李恒、张弘范招回,追查战败的职责。”
忽必烈沉默了一会,开口说到:“关于他们二人,容朕再考虑考虑。”
目送着伯颜离去,忽必烈依然在寻思。他之所以犹豫,不是说他不准备处罚李恒和张弘范,而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必须考虑清楚怎么做。
对张弘范,他还是曾经寄于厚望的。张弘范是个人才,特别是他现在急缺的水战人才。刘深不如张弘范,他是知道的,董文炳又去世了,而伯颜呢,更能发挥他作用的地方是在北边。江南新附军里是有懂水战的人,但相信他们还不如相信张弘范。在他原来的打算里,未来进军日本,他是要重用张弘范的。
(历史上,由于张弘范过早的死去,他没能参加二次远征日本,这是北元的一大损失,否则,征日结果可能会有很大不同。)
就是从过去的评价看,他也比较重视张弘范,因为张家和史家也有区别。他们的第一代张柔和史天泽,是两种风格的人,一个是冲杀在前的战将,一个以筹划见长。忽必烈自己也曾说过:“史徒以筹议,不如张氏百战之立功也。”
但严厉的处罚张弘范,又会给人他已完全排斥汉军世家的印象。在平定李的叛乱之后,通过逐步的收权,北方汉人在外领兵的越来越少,就是汉军的三大世家,实际上也只有张弘范和史格在外真正领了一些兵,唯一例外的是董家。
像刚才他和伯颜讲的李庭,他其实并不是汉人,而是金人,本来的姓氏是蒲察氏,后来才改称的李氏。因此北元真正领军的已经没有几个汉人了。
但如果忽必烈完全排斥了汉军世家,这又会导致北方汉人的离心,因为这些人,包括儒生,是他登上汗位的“功臣”。董家和其他人的联系不多,“社会关系”比较简单,这也是他放心的原因之一。可是史家张家不同,尤其是张家,张柔这个人极其重教,他原先的慕府里集中了北方包括郝经、王鹗、乐夔、敬铉等众多大儒。这个“大老张”在兵荒马乱的年月里,不仅保下这些名士的命,帮他们安顿下来,过上安定的生活,而且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因此,张家和北方儒林的关系绝对不简单。虽然他已经不动声色地通过色目人,大大地压制了这些儒生,但这些人,反过来同样也是制约色目人的重要砝码,色目人的贪,他是知道的。
面对这么多复杂的关系,老忽肯定要多想想。
他眼下更有要控制山战败消息扩散出去的想法。忽必烈心底里的隐忧是:江南新附,人心本就浮动,一旦宋室还在的消息传开,特别是他们竟然还打赢了一仗,这对北元在整个江南的统治,是极为不利的。就是北方,在这个他和海都、乃颜关系微妙的时刻,对有些消息的传播,也不能不慎重对待。李叛乱的教训,可就在哪儿。
因此他虽然很恼怒,但不打算马上就把张弘范弄回大都,人要是都回来了,什么消息也就全传出去了。而留张弘范在南边,也可以更好地对岭南加以控制。他暂时更需要的是,镇之以静。
忽必烈心中不禁又想到:如果大兄在,面对这种情况,他又会给朕什么样的建议呢?可惜啊,无论南北,大兄都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忽必烈在二月里连续下了两道针对性的旨意到南方,一是命江淮、湖南、江西造战船六百艘,为水师的扩充做准备。二是下令:禁诸奥各及汉人执弓矢,出征还,甲仗即输之官库,以加强对南人的控制。
他另外又给李恒、张弘范等人发去了诏书。他在秘旨中把李恒严厉地训斥了一番,命他立刻整理探马赤军,协助塔出镇抚住江西和广南东路,严防可能的叛乱。
但在给张弘范和吕师夔的信中,他却轻描淡写,轻轻打了几下板子,然后就要求他们分别驻军潮阳和广州,扼守沿海。同时,要求他们火速查探琼州用的到底是什么武器。
但忽必烈这个镇之以静的策略,却被东的泉州抢劫给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