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信常常叹息:“有将无兵,其如彼何!”只是这时候斯人已去,徒呼奈何。
现在陛下的“练身术”得到宿将刘师勇的极力推崇,而且所训军士,就是在他这个门外汉眼里,也完全不同于过去的宋军。那他是不是也应该学习学习呢?
这个毁家为国的宋末之杰,在起兵勤王入卫之时,曾有友人劝阻他说:“以乌合万余赴之,是何异驱群羊而搏猛虎。”而他的回答是:“吾亦知其然也,第国家养育臣庶三百余年,一旦有急,征天下兵,无一人一骑入关者。吾深恨于此,故不自量力而以身徇之,庶天下忠臣义士将有闻风而起者。义胜者谋立,人众者功济。如此,则社稷犹可保也。”
在他在起兵之后,更“每与宾客、僚佐语及时事,辄抚几曰:‘乐人之乐者忧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
一个已经做出上面那些事的人,说明他不缺乏足够的勇气,剩下的,就是他能不能打破所谓世俗的习俗、想通有些道理。也许就差一步。
东去看望了宋瑞的部下,他一直对他们很感好奇。杜浒和张唐就不说了,哪个邹,“少慷慨有大志,以豪侠鸣”,怎么看也不是弱不禁风的书生。而林琦、熊桂、吴希、陈子全这些世家子弟,哪一个身上都带有几分英气,可他们又有几个不是知识分子?怎么后世的儒生就变的手无缚鸡之力、个个酸味十足的呢?
某人一脸兴奋、满嘴冒泡的和这些人大谈武艺和江湖,也不管周围的眼睛片和下巴掉了一地,虽然雷人,却也没使现场的气氛过于拘谨。只是临走的时候,为了给自己的“不务正业”找理由,他又笑眯眯地说了一句:“文相,老师常和我说,圣人也学六艺的哦。”
宋瑞能够在这个文风鼎盛的时代想通吗?东相信他能够想得通,因为自己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提示。
不过,某人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他已先把宋瑞逼到了墙角。您不是说过,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吗?
没有人是愚蠢的,帝国君主的意思其实已是昭然若揭。圣人的六艺是什么呢?那么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了。
苏刘义近来既得意又有些郁闷。
得意是因为所有人中间,他是最先接触陛下“练身术”的人,也是最了解其过程的人,所有后来上岛的武官,陛下都要求他们跟着他学习,他现在就等于是禁军的总教头。
郁闷的是,他又被陛下“纠缠不清”了一次,因为哪天在船上他“哼”了一声被陛下听到了,结果事后陛下就“威逼利诱”地要他讲和杜浒之间的事。
他和杜浒之间的确有些不愉快,哪是在福安(福州)之战后,杜浒因与文天祥失散,只好找回行朝。但自己认为他是逃跑,准备按军法杀了他,只是陈宜中和张世杰认为不妥,才改为监禁,后来又让他回到文天祥身边。
可陛下偏偏两眼放光、打破沙锅问到底:“你是不是和杜将军切磋过?你们俩谁的武功更高?”这实在是令人苦笑不得。
好在陛下最后还是肯定地安慰了他:“嗯,这件事其实你也没做错什么。”
道士和吉安在边上听的一脸纠结:有这样问别人的吗?也就是在这里,真要是在江湖上,早就鸡飞狗跳地打起来了,也太不知道江湖的规矩了。看陛下这样子,那是巴不得别人打起来,好让他看个过瘾。遇到这样的官家,真是无语啊,无语。
可一转眼,他们的心里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因为陛下的眼睛又看向了他们。坏了,这个喜欢来事的小皇帝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了?
东挠了挠脑袋,看了看道士和吉安:“道长啊,哪个太极,朕觉得……”
原来是武功上的事,道士顿时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看着小皇帝:“陛下又有什么心得?”
连那个总是不急不慢的吉安,也不知不觉地向前走了一步,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您瞧瞧,什么是武迷?这才是真的武迷。
“朕也不知道对不对,只是这一阵子练拳脚,朕觉得练这个拳法的时候,嗯,在姿势上应该……”
得,没这么吊人胃口的,太不地道了。
道士和吉安已经眼里放了光:“陛下认为应怎样?”
东慢悠悠地说道:“朕觉得练这个拳法,似乎,似乎应该做到四个字,中正安舒。”
别怪咱啊,咱也就记得李连杰在电影中说的哪几句。这么寥寥的几句可不能轻易地就说出去,要不谁来给咱办事呢?
道士和吉安均目光炯炯:“陛下可以解说吗?”
东的脑袋上开始有黑线了。忽悠人也是不容易的,因为你还是要讲出道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