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让她画一个沧桑点的妆,她的化妆技术,裴翊是见识过的。
谢知禅便知道,刘御史那边大概已经得到了消息,在早朝上弹劾过商税监的官员,将罗家这座金矿捅到了景德帝跟前了。
二人到了宫门处,下了马车,谢知禅推着裴翊往宫门处走去,想起上次二人进宫时,裴翊做的事,忽然问裴翊道:“世子这次应该不会还要趴地上扮演虫子了吧?上次我都差点没接上戏。”
裴翊听谢知禅这一提,也想到那次,笑道:“上次我不过是刚好借机让皇上对燕王府安心。这次不用,这次,我们站着就能把银子要到手,你现在可以想想要什么好。”
关于这个,谢知禅其实早就在心里想好了。
这几日裴翊在外奔忙,她就让月颜去调查了一下罗家的产业状况,发现罗家竟然有一处温泉山庄,此山庄在离京都不远的郊外,只是不对外开放,每年只给太子接待拉拢朝中官员用。
温泉可是大自然的瑰宝,怎么能私藏呢!她打定主意就要这座温泉山庄了。
届时开放给达官贵人们,除了前期装修需要投入一笔花费,便是一座不再需要什么成本的摇钱树。
至于罗家的商会会长之位,既然要撸下来,不如就她接着呗——
两人到达太极殿的时候,守门的太监进去通报了一声,等了会儿就出来迎接,看小太监大气都不敢出,走路也有些战战兢兢的模样,二人便知,景德帝现在的心情十分不美妙。
进去以后,没想到正看见刘琛刘御史跪在大殿中,他旁边还跪了一个官员,匍匐在地,身体不停在发抖,看样子应该就是被他弹劾的那位商税监的官员了。
景德帝坐在明黄绸缎垫着的宽大宝座上,手中正在翻看一本册子,面容阴沉,眉头紧锁,双目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威严的气息笼罩在他周围,仿佛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出声。
谢知禅进门后便对景德帝跪下请安道:“臣女拜见皇上。”
裴翊便坐在轮椅上请安道:“微臣拜见皇上,请皇上饶恕臣无法跪拜之罪。”
景德帝放下手中册子,神色稍缓,看着他们二人道:“世子妃起来吧。你们二人今日进宫又是为何事?”
语气里仔细听便是:朕今日心情不好,你们有事快说,说完赶紧走。
景德帝可还记得上次这二人进宫时,这太极殿中,贺家父子,皇后,德妃那闹成一团的修罗场。
谢知禅只当听不出景德帝话中的潜台词,循循善诱般,又跪下道:“皇上可还记得长公主春日宴后,臣女奉旨收了贺府上三家铺子?”
景德帝眉头微锁,心道:怎么?这是觉得三间铺子少了,还想来多要?
当即不悦道:“那三间铺子有什么问题?”
谢知禅回道:“那三间铺子没有问题,实际上如今经营状况挺好,臣女第二个月就给朝廷缴纳了商税三千两银子呢,也算是为大晋朝廷做了一点贡献了。”
景德帝听她的意思不像是还要铺子,又听说还为朝廷缴纳的商税,虽然三千两银子也不多,但只三间店铺,一个月三千两,一年便是三万两,十年便是三十万两,积少成多,的确也算得上为大晋朝做了些贡献,当即脸色和缓了不少,问道:“世子妃可是要朕嘉奖你?”
谢知禅摇摇头道:“臣女只怕以后就不能再为大晋朝做贡献了。”
景德帝听了,仿佛三十万两银子便没了,当即便疑惑道:“这是为何?”
谢知禅便嘴唇微动,似乎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说出来,片刻后才试探似的说道:“臣女说了实话,皇上可不要怪罪臣女。”
景德帝见她吞吞吐吐,心里着急知道他的三十万两税银怎么就没了,不耐烦道:“你只管先说!只要不是你的罪过,我自然不会怪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