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道:“所以,你都没有看见房中的人到底是谁,怎么就那么肯定是我呢?”
邱嬷嬷一看谢知禅那脸上的笑意,顿觉脊背发凉,谢大小姐是故意的,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能说。
在场一众人都噤了声,在场的人虽不是顶级权贵人家的女眷,但也不是后宅简单的人家,此刻哪里还会想不明白,是有人拿她们做了筏子,顿时都脸色难看起来,可又舍不得这出好戏,遂还是站在原地,等着看陆府的笑话。
“荒唐!简直是荒唐!”
这时陆老夫人才姗姗来迟,去通知她的下人已经将事情的全部在过来你的路上禀告了她。
连陆修竹也收到了消息,跟在陆老夫人身后赶来。
陆老夫人盯着谢知禅看了一瞬,那眼神中满是怨毒,似乎在责怪她不该逃过此劫。
随即她才往房中走去,指着邱嬷嬷怀中抱着的巧儿道:“今日是公子的庆祝宴,你这不知死活的丫头竟然做下如此丢人现眼的事!来人,把这败德辱行的丫头拉下去乱棍打死!”
那叫巧儿的丫头被邱嬷嬷喊得头疼,虽神志还有些模糊,但也稍微清醒了一些,听见陆老夫人的话,身子一颤。
邱嬷嬷听了,顿觉天又塌了一次,跪在陆老夫人面前求饶道:“老夫人,巧儿她——她是被人陷害了啊!她这分明是中了药才不知自己在做什么!求老夫人饶她一命吧!她才十六岁啊!”
正当陆老夫人要说什么时,谢知禅开口道:“陆老夫人若要处置下人,不妨将这嬷嬷也一并处置了吧。你不知道,刚刚这嬷嬷从门外路过,只听见房中有声音就断定里面是我呢!大声嚷嚷着故意引得一众夫人小姐们围过来看笑话。”
谢母听了这话,吓得脸上血色全无,抓着尤嬷嬷的手臂,几步走到谢知禅身边,将她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问道:“阿缘,你没事吧?”
小柳儿也跟着过来,急忙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陆修竹听了谢知禅的话,脸上神色一变,走到谢知禅身边,也语气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
谢知禅只看了陆修竹一眼,回头对谢母摇头,拍了拍她的手道:“母亲放心,我是有惊无险。”
谢母听了,心中仍是担忧不断——即便屋中的人不是阿缘,可被这么多夫人小姐胡乱骂了一通,传了出去,女孩子的清白也会有损。
接着,谢知禅又指着床上还在发呆的巧儿道:“刚才我在亭子里赏鱼,这丫头给我端了一盏茶来,不巧将茶盏打翻,我的裙摆都打湿了,她便将我带到了这间房内,说去找一身表小姐的新衣来给我换。”
说到此处,她故意一顿,给足了人们发挥想象力的时间,才继续说道:“幸亏我在此等得无聊,看院中假山风景独特,便去假山后观摩了一番,这才逃过此劫。”
接着又是一顿,等看戏的人们回味够了,才对陆修竹说道:“若不是闹出这事来,我都要怀疑贵府上的丫鬟手脚不稳,连盏茶也端不稳了,原来竟是故意引我来此呢。”
谢母听了,只觉头皮发麻,一阵后怕,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微微侧身,将谢知禅挡在身畔,像只护崽的老母鸡,把孩子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陆修竹听了谢知禅的话,看向巧儿的神情满是难以置信,见她还神志不清,就叫来人也如泼那乞丐般,将她泼醒。
巧儿清醒的那刻,看见屋中情形,尖叫一声,骇得瘫软在地,裹紧身上的外裳,宁愿自己永远都不要清醒。
陆修竹盯着她问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把谢大姑娘骗来此处的?”
巧儿的身子一缩,只觉一道阴冷的目光盯着自己,让她不敢抬头。
她埋着头,颤抖着说道:“没有人指使奴婢,奴婢是真的不小心打翻了茶盏,才让谢姑娘来此处更衣的。奴婢不知道有人在这间屋子里动了手脚,奴婢也是被人给害了——”她已经失去了清白,若是说错了话,会连命也没了。
陆老夫人这时才发话道:“竹哥儿,前院还有诸位大人和你的同窗好友,这里自有祖母做主,你且去前院招呼好客人吧。”
谢知禅看了陆老夫人一眼,嘴角的嘲讽一闪而逝,她可不能让陆修竹就这么走了,她还想着趁机把婚事解除了,陆修竹作为男方当事人,自然得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