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发簪,坐在俊美的追云身上,挺拔如苍松翠柏,少了将军的凶狠煞气,多了贵族子弟的矜贵飘逸。
眉如墨画,眼若星辰,鼻梁高挺,唇色分明,一双深眸仿佛能够吸人魂魄。
亏得他喜欢摆臭脸,若不然,这一笑,便是真的遇上天上的仙子,恐怕也是仙子陷入他的美貌里无法自拔。
确实是长得有些天怒人怨了。
就在花满溪和范星阳说笑间,追云忽地一声长鸣,抬起马脖子,烦躁不安地原地踏步,再也不愿往前一步。
裴翊立时勒住马缰,安抚地摸了摸追云的脖子,对花满溪和范星阳道:“小心,此处有埋伏。”追云的直觉一向很准,从没出过错。
他们现在走的是鹊山的一条山间小路,走过眼前的峡谷,便是宽敞的官道。
若真是京中有人不愿他回京,此处便是最后的埋伏地。
花满溪抬头看了一眼峡谷上方,也皱了皱眉头:“的确是个埋伏的好地方。”
连一向喜欢拼力气的范星阳也不禁动了脑子:“将军,咱们此行只带了二十人,若是对方人多,再加上埋伏,咱们恐怕有麻烦。”
可他们没有别的路可走了,附近的官道被大雪覆盖滑了坡,大石压了路面,今年开了春才开始重修,至今尚未完工,还处于无法通行状态,他们要出鹊山,只有眼前这条山谷间的小路可走。
“林中扎营,等天黑再走。”
得了命令,众人退入密林中,烧了火堆防止野兽靠近,大家都知道今晚必定有一场恶战。
等到天黑,山中无月。
裴翊等人暗自心中松了口气,越是看不见,对于他们才越有利。
裴翊拍了拍追云的脖子,跟它额头贴了贴,轻声道:“好追云,靠你了,千万躲着些,别受伤。”
说罢,一拍马屁股,便见追云拖着一根树枝往林中奔去。
后面跟着一众马匹,马尾后都拖着树枝,浩浩荡荡往山谷中奔去,拖起一阵尘土,峡谷中只听见马匹奔跑的声音。
接着又听见山石滚落的声音,以及马匹被石头砸中的痛苦嘶鸣声。
好一会儿后,山谷中才安静了下来,便见裴翊的三个亲兵手持弓箭,将三支箭矢往对面的大树射去,箭矢分别射入三根树干,箭尾绑着根铁环,铁环上有一根细绳穿过,细绳的尾部则套在另一个铁环上,亲兵将这个铁环钉在一根一人高的木头上,将木头插入土里。
又有几个亲兵搬来几个穿着士兵盔甲的草人,将草人绑在两个铁环之间的细绳上,拉动细绳,从山顶看下来,便像一队人在通过峡谷。
果然便听见连绵的箭矢落下的声音,莎莎莎莎扎在草人上。
而裴翊,花满溪,范星阳等人,则举着用树枝伪装过的盾牌,贴着山谷石壁,慢慢往山谷另一端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