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幕笼罩的雨隐村,屹立着数座巍然高塔。
而在最高的那一座塔顶,一个疤脸雨忍来到这里。
看着面前那扇沉寂的铁门,疤脸雨忍脸上还残留着怒意,伸出手重重地敲响了铁门。
咚咚!咚!
“义隆吗?”
不一会儿,他便听见了门内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自问自答道:“进来吧。”
被唤作“义隆”的疤脸男人一愣,轻轻一推居然就推开了那扇铁门。
咔嚓。
义隆推门后抬头看去,便看到了窗前的身影。
乱流的雨水在窗上淌下,划出了蜿蜒分岔的痕迹。
轻微的滴答声不绝于耳,枯叶被大风刮落在窗上,像纸一样沁湿黏着玻璃,叶脉好似人的血管微凸。
“哈~”
站在窗前的老人收回目光,往手里呼了一口白气取暖,小声嘀咕道:“果然,这种天气就应该吃热锅暖暖身子啊。”
说罢,他走到没有任何装饰家具的客厅,坐在了那张四四方方的被炉旁边。
然后对门前的疤脸雨忍招了招手,玩笑似的说道:“傻站在那里干嘛?快关上门啊,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冻。”
闻言,义隆才突然回过神来,感受到那淡淡的凉意,不禁紧了紧身上衣服,随手关上门走了进来。
咔嚓。
关上门后,外面的湿冷似乎都被隔绝在外。
义隆臭着脸走到被炉旁边,顿时感觉到一股温和暖意,心里的愤怒莫名平复许多。
“这东西在雨之国可不常见啊。”
老人低头摆弄着被炉,眼帘低垂和善地笑道:“大名殿下弄来两套,特意留了一套给我。”
被炉桌上放着小烤炉,上面架着寿喜烧的锅,高汤在咕噜噜地沸腾。
义隆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凝视着。
凝视着老人将划出十字的蘑菇、切得正方规矩的肉块丢进锅中,粉嫩新鲜的蔬菜也被丢进汤中,在那里起起伏伏颜色十分清新。
但义隆却感觉那绿色无比刺目,让他心里那团火再次燃烧起来。
“武藏大人!”
他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沉声问道:“我们花钱买到的赈灾粮食,被那群该死的商人和贵族,换成畜牲吃的麸糠和糙米,这件事情,您知道吗?”
麸糠,就是那些从稻谷上脱下的外壳,比如谷壳、麦皮等无用丢弃物。
糙米则是脱去了稻谷外壳却仍保留着皮层和胚的米粒,但他们想买的米是将稻谷的谷壳外皮全部脱去的制品!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被唤作“武藏”的老人,放下手中的杯子轻声道,“如果是这件事,那我知道。”
“知道?你知道他们在以次充好?”
闻言,看着面前这位雨隐村的首领,自己在曾经十分崇拜的老人,义隆的火气腾一下升起来了,质问道:“那你为什么坐视不管?那些混蛋就该吊起来打死!”
“半藏那个家伙还在大肆收买人心,甚至自己掏钱给难民们买赈灾粮,现在外面的人都在称赞他的贤明!你,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
面对自己这位左右手的诘问,武藏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水,淡淡问道:“那你知道,一斤精米,可以换成多少麸糠和糙米吗?”
面对莫名其妙的反问,义隆下意识愣了一下,皱眉道:“我当然知道,一斤精米的价钱,可以买三斤麸糠和糙米。”
说到这里,他又扬起眉头,语气愤怒道:“可是,就算是麸糠和糙米,他们也贪了三分之一!而且,那玩意是给畜牲吃的,根本就不是给人吃的!你……”
“诶,火气别这么大。”不等义隆把话说完,武藏突然拍了拍桌子,打断了他后面的话,笑道,“来来来,一起吃点,暖暖身子。”
被打断的义隆噎了一下,眉头几乎已经拧成一团。
但是看着老人那清明的眼睛,他还是强压下怒意坐了下去。
“义隆啊。”武藏从热锅中夹出几块肉来,递到义隆碗中的同时低声道,“你见过因为吃土而活活涨死的人吗?”
手中端着碗想要迎上去的义隆,听到这句话后顿时僵在了空中,脱口道:“什么?”
吃土,活活涨死?
“你看,伱没见过,你甚至没见过树皮都被啃光的情形,你以为平民们现在就够惨了。”
武藏自顾自地说道:“我这把老骨头从战国末期侥幸活到了现在,年轻时凭借一把刀与各国各地的武士交手,从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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