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儿去省城,车程要二十来个小时。
除此之外,还要翻越两座高山。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虽然建国后,全国各地也修了不少的公路,但他们这边几乎全是崇山峻岭。
靠着人定胜天的坚定信念,以及革命群众发挥大无畏精神,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才开辟出了许多盘山公路,打通了各个地方的连接。
就算打通了盘山公路,可这些公路的路况,也很糟糕。
狭窄的地方,往往只够一辆车通行。
某些惊险地段,甚至汽车还有半个轮子悬空的情况。
在这种地方行驶,老司机们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又小心。
许多时候,比那老牛拉车还要慢一些。
小骆提醒道:“这过去,路途险峻,不如,今晚暂时歇息,明天白天的时候,再过那边的盘山公路?”
从安全的角度来讲,这是可行的。
可这样,这批货,在路途上,就相当于要多耽误两天的工夫。
熊亚伟想了想:“不行,我们得现在就出发。”
这样,可以刚好在天黑前,经过那一段最危险的路程。
“可是天黑以后,要经过铁关山,那一段,强盗挺多的。”小骆脸上浮现担忧之色。
“小心一点就是。”熊亚伟说:“毕竟这些桔子多积压两天,容易坏。”
作为共同合伙人,徐二龙自然也不能掉链子。
这么多的桔子收上来,不快些转运出去,会砸在手中,可以说,熊亚伟的急切能理解。
“行,那就现在赶路。”徐二龙道:“大不了,我再叫上几个人。”
毕竟,人多势众,自己这一边的人多,那些车匪路霸也得掂掂。
一听说,要跟车去省城,缺牙齿一个劲的往徐二龙身边凑:“我去,我去。”
他早就想去了。
喻平也道:“二龙,我也想去。”
黄小刚不说话,可瞅着徐二龙的眼神,是可怜巴巴的。
他也想跟着去啊。
可他知道,自己人小,去了帮不上什么忙,他就不敢吱声。
“没办法,一辆车,只能再带一个人。”熊亚伟说。
这已经冒着风险了。
争来争去,最终,缺牙齿争到了这个跟车的机会。
他向着喻平和黄小刚挤眉弄眼,一副非常得意的小表情。
“行了,这是押车,又不是让你去闲逛,你得意什么。”徐二龙轻踹他一脚。
“就算押车,我也愿意,这有机会去省城呢。”缺牙齿说。
他最远,就是到过县城。
“以后,你们都有机会,全国四处走。”徐二龙说。
喻平和黄小刚顿时开心起来。
今天他们没机会,可二哥已经说了,以后,他们有机会全国四处走的。
几人在饭店里吃过饭,又装了几壶茶水,带了一些干粮上路。
缺牙齿跟另外的两个司机,坐在前面的一辆货车上。
而徐二龙,跟着熊亚伟和小骆,坐在后面一辆货车上。
毕竟,前面的车有什么意外,他们能赶上去支援。
而他们的车在后面殿后,相对危险一些。
两辆货车,一前一后,从县城出发,开始向着省城前进。
离开县城最初的一段路途,还算平坦。
等再开出去十公里左右,货车就慢慢拐上盘山公路。
货车在盘山公路的u形环道上,慢慢往前开。
熊亚伟抱着胳膊,靠着靠椅后背昏昏欲睡,这也是在养精蓄锐,这后半夜才是该警醒的时候。
而徐二龙,暂时没睡意。
从车窗向外望,能看见盘山公路蜿蜒而去,没入那边的山峰尽头。
就是这样的盘山公路,改变了许多人的出行。
徐二龙被老一辈人那抛头颅撒热血的干劲给深深感动。
在没有机械、桥梁隧道技术不发达的年代,盘山铺路是无奈的选择。
这是靠着大家一锄头一撮箕,打得满手是血泡给开辟出来的通道。
车再往前面行驶一段距离,能看见,前面的车辆,明显慢了下来。
那是要过险要之地了。
第一次出门的缺牙齿,被车颠得要呕吐。
他坐在车窗旁边,看着车窗外面就是悬崖峭壁,他心里直打颤。
甚至好几次,他看见,这车轮胎在悬崖边上堪堪擦过,稍有不慎,就是车毁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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