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枪从牠们面前大步跑过。在我跑过的一瞬,女人终于抬头向我呲牙吼了一声,我恶劣地向牠呲牙哼了一下,两人更紧地拥在一起,动也不敢动了。
莫名的心情大好,莫名的对未来有了希望。好吧,活下去,不论以什么样子,不去想结果到底会怎样。
努力、认真的活下去!
抢救室大厅门外,靠着墙边一溜四个氧气瓶推车,蓝色的大氧气瓶两个倒在地上,两个勉强维持着互相靠着,再靠在倒地的氧气瓶上。一架蓝色的不锈钢框屏风也倒伏在地,屏风后面两张屋里实在摆不下的带轮病床、一张折叠行李床,坦露着大片的血迹,空空地翻倒停在那里。满地的狼藉如同急诊楼大厅一样。
抢救室内,每两张病床紧紧挨着,和另一组两张病床之间只有不到一米的间隙。所有原本用来隔开私人空间的巨大垂帘都拉开着被束缚着,以空出更多的摆放和行走空间。
整个抢救室外间,只有两张床上还躺着在灰雨中就没有挺过来老者的残骸,他们无声无息的睡在那里。脚边地下是更多的被从床上拉下来分食的碎骨,或从床上爬下来咬人后又被击杀已经开始腐败的残尸。
偌大的抢救室外间,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生力军”?我不相信。于是,我意愿成真了!
最里面一扇上面标示着手术室,样子类似放射室的大门,像所有急救室门一样敞开着,里面静若坟墓。
我再度后悔,应该拿几个甜瓜来的。
回头听听,通道那边热情的粉儿们已经追过来了。在手术室门开始呕吐的瞬间,我收起枪转身向外就跑!
奇妙啊,这个医院的回廓是哪位大神设计的!抢救室外面的厅和急诊接待厅有两条通道相连。一条是我刚刚过来的大通道,它两边是一间间检查治疗室。还有一条是一侧检查治疗室与大楼玻璃幕墙之间竟然留有一条米多宽的空间。
窜进这条玻璃通道,我直接回到急诊接待厅,跳过不知被哪方面人马推倒的立在大门里边的安检门,在跨出急诊楼门的一霎那,我捕捉到一股不同于楼里所有见到过的丧尸的气息!
站在急诊楼大门前,我有些气恼,回过头来,目光锁定急诊楼三层的一扇窗户,眯着眼感受了一下里面时隐时现的一缕难以追踪、确定强度的丧尸气息。
一个助跑脚尖用力跳起,伸手抓住二层窗户防盗护栏上沿,双臂微微用力身体上引,一脚已踏上护栏底部,立直身体跨上护栏,伸手去够三层的护栏,一个引体向上便站在了三层护栏外。
每层防盗护栏的一侧都有一扇可以向下翻转的梯状栏杆,平时就用一把回形勾固定着。两转摘下回形钩,放下梯状护栏板,一步跨入三层观察房窗外护栏内。
隐身倚在窗边墙体外向里看去,这是一间有着两张病床的观察室。床上躺着一个缺失了左臂、双腿和胸部大部分肌肉的老者。原本干净的被单上浸染了早已干涸的红黑两色的血迹。牠还没有“死”,牠转动着头部,用仅剩的右手茫然地向空中抓着,不停地抓着。
床边地上爬着一个老妪丧尸,牠身上基本完整,看得到的只是在左后肩部有一块撕皮扯肉的两掌大的伤口。
感受到我在窗口,牠先伏低欲向床下爬,接着竟爬起来转身向我扑来。张着满是臭气,满口斑驳血渍的大嘴,似是试图在我身上撕咬下一块皮肉。
站在窗台上的我用自己也不理解的情绪,满心堵塞地看着扑上来的丧尸,莫名火气腾然上升。闭着眼猛一脚踢了出去,“扑通咕噜噜”一通响,丧尸的脑袋一路在地上画着黑线撞到对面墙上,再反跳回半米距离后,落地无声,只有洇洇的黑血流成一小摊,衬托着地上大睁着眼裂开着嘴的尸头。
我迁怒了。
跳下窗台,拎起老妪的头颅,走到老者床前塞给牠,看着牠立刻紧紧抱住接着往嘴边送,嗅了嗅,又停止了进食的动作,抱着头颅继续左右转动着头部。
我扯起另一张床上早已肮脏不堪的床单,盖住老者和头颅,抬手摘下吊在床上方的输液架,翻转过来用输液架挂瓶子的分岔位置,顶住床单下老者脖颈的位置,按了下去。
拍拍手上不多的污尘,抽出右手位的大口径手枪轻微“咔啦”枪栓声响,我看向一直敞开着的病房门: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