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这还只是个小年轻,被你们人一多一吓,十分钟之内抓着很正常,这要在以前你村里这群爷爷们可是帮忙围堵过逃犯的!”
丁老头琢磨了一下听懂了,无非就是有个小毛贼躲柴垛里踩点,被他们误打误撞给抓着了呗。
“围堵过逃犯?这是什么英雄事迹?逃犯啊!咱们这小村子里真的会有?”
何逍惊的眼睛都瞪大了,完全被丁老头嘴里说的事带偏了,根本忘记告诉丁老头那个年轻人被抓后都交代了什么。
“怎么没有,当时趁下雨前抢收麦子,全村的壮劳力一人手里一把镰刀在前头闷着头割,妇女们在后面帮忙打麦垛;当时可是播报着有雨,天都阴了,就有不长眼的坏人,骑着辆大二八,车后面梗绑着个大布袋。”
“布袋里是什么?”
何逍完全被丁老头的故事迷住了,已经脑补出庄家地头上,一群人在劳作突然出现个了一个与众人格格不入凶神恶煞的坏人,车后面绑着一个布袋,突然一个颠簸,一缕头发从布袋的封口出滑落出来,拖行在地上……
“还能是什么,逃犯躲这荒郊野地里来没东西吃,不得顺手顺点鸡鸭鹅之类的牲畜拿回藏身地生着吃吗?当时在地头上玩的是你骆爷爷家的老二,就是你现在的亮叔,骆亮。”
“爷爷,别介绍卖关子了,当时到底怎么了!”何逍都自己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来了,丁爷爷怎么还有功夫卖关子。
“小亮当时在地头玩突然大喊一声‘爹!布袋口往外面滴血呢!’全村男丁手里拿着镰刀就跑过去了,吓的那个人骑着自行车掉北边那条河里去了,骆老头当时水性好下去救得人,袋子也一起捞上来了,袋子一打开,都是他偷的鸡鸭鹅什么的摔死了装袋子里去的。”
“那怎么知道他是逃犯的呢?”
“偷别人家鸡鸭鹅不得送公安局吗?当时也是骆老头把人送去的,路上那人把骆老头推沟里自己跑了,沟里的石头划伤了骆老头脚后跟上面的那根筋,你宋爷爷当时技术有限,没处理好,骆老头现在才有点瘸的,不过村里人根本没让那个逃犯好过,用了点私刑,让他膝盖磨破了一层皮,这才把人送去的警局,一查还是逃犯。本来要批评教育我们,后来变成了嘉奖,给发了面红旗,咱们村当年就为这事成了平凉农场的先进村。”
丁老头说到用私刑那事时,含糊的遮掩过去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逍却听上瘾了,追着问后续。
“后来呢?后来呢?那人干啥事了,没啥要当逃犯?”
“呵,你这孩子,还不兴别人家里有本难念的经了,他老婆生孩子难产死了,他失手把医生给开瓢了,带着孩子逃亡的,据说还是个知青,不过他偷东西也是为了养女儿,他女儿你绝对认识。”
“谁?”
“你亮叔他老婆!驼老头废了只脚给儿子换了个童养媳,当时发现那丫头的时候她才三岁,不会说话不会自理,跟着她爹再东躲西藏几年孩子就彻底废了。”
“爷爷,这种乡间轶事还有吗?我想投稿给故事会。”
“你这孩子,鼓励小霞去当作家,自己还想当作家啊,这种事村里多的是,你安心干好这村长什么事都能碰到。”
丁老头本来想因为小霞的事埋怨何逍几句,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改成鼓励了。
“对了,小何,你研究生没毕业真的假的?我听添寿媳妇说的。”
“嗯,我学农业的,研究了三年的一个品种,记录都写好了,只等种出来成品入档就行了。”
“出什么事了?”
“农业学院圈的那块地周围的铁丝网被附近的人撬了,我的作品没了,我一生气就考了公务员回村里当村长了。”
“你这孩子,我一直以为你是研究生,原来还没毕业,以后又少了个吹牛的资本了,本来还可以跟别的村里的人吹牛,我们村长是研究生比你们的厉害。”
“爷爷,我懂您的意思,以后真要拆了这片村子,我就真回去继续种地,真考个研究生回来给您看看。”
“嗯,爷爷等着。”
何逍一点就透,爷孙俩对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