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头默默的听完了孙泼皮作案的所有过程,没有开口,拿起桌上的空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才再开口道:“走吧,该上路了。”
孙泼皮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该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了,腿一软从凳子上直接摔坐在地上。
缓了许久才从地上爬起,换了身新衣服抱着喝空了一半的酒箱,又把屋檐墙边上立的空酒瓶装上,揣上一千块钱,带着作案工具跟着丁老头走了。
等丁老头开着三轮车,拉着孙泼皮到了县里的公安局门口,已经是黄昏了。
“别送了,我这一进去也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去,万一所有的事都算到我头上,让我给化工厂那群小兔崽子做了替罪羊,我就直接在里面养老了,以后你要还能记得我,就常来看看我,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在里面饿不死就行。”
就在公安局门口的停车场上,孙泼皮一副要交代后事,舍生取义的架势,嘱咐着丁老头,言语间的哀愁,让路过的不知情的人听了去,还以为孙泼皮第二天就要被枪毙了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又没杀人放火的,你只要好好交代还怕出不来?少在这里装洋相让别人笑话!”
丁老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给了孙泼皮一脚,推搡着让他快点进去。
本来丁老头也是要跟进去的,但被孙泼皮拒绝了,他非说自己一辈子不如丁老头,临进去前想要点尊严,坦坦荡荡的面对自己犯的错事。
丁老头也没再坚持,坐在警局门口,勉强裹着军大衣,被寒风吹着哆哆嗦嗦的将就了一夜。
第二天八点多,冻的浑身难受的丁老头就看着孙泼皮手上遮着衣服,被两个警察架了出来,似乎是要去指认现场。
丁老头也不敢多做停留,怕打扰了他们办案,赶紧跺跺脚缓缓身上的寒劲,骑着三轮摩托车,又回了村里。
毕竟警车怎么也是比三轮车快的,等丁老头到了家,先被孙秀香逼着灌了一大碗姜汤后,再想去跟村民们一起围观时,孙泼皮已经指认完现场被带走了。
丁老头只能去跟何逍打听孙泼皮的情况,何逍毕竟不是警察,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打发丁老头回家等消息。
并允诺丁老头,一旦有消息必定第一时间通知他。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星期,可算等到了何逍来送信,孙泼皮积极配合表现良好,罚了点钱并答应赔偿村民的损失,还做了证人,将找他办事假装村里闹野兽的那群人,全都一网打尽了。
在拘留所里关了这一个星期,今天就可以接他出来了,何逍就是来带丁老头一起去县里,做担保人接孙泼皮回家的。
丁老头整整一个星期没睡好觉,天天挂念着孙泼皮梦里还经常梦到孙泼皮父亲,自己的老队长对自己的好,总觉得有愧于老队长。
今天终于能去接人了,丁老头二话不说骑着三轮摩托带着何逍就去了。
只是到了地方以后,刚好碰上化工厂的人带着律师从拘留所里出来。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天涯何处不相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