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赵梅这一“干女儿”不置可否。
啪嗒一声,好似门闩上了扣,事成定局,再没有翻盘的余地。
赵梅心满意足,得意洋洋地坐下。
对于赵梅的一系列操作,林蔓看得目瞪口呆。顷刻间,赵梅在她的眼里再不是那个只是有些势力的小姑娘。她忽的觉得自己小看了赵梅。想来,这是一个能够放弃尊严,不惜一切代价,抓紧所有机会,极尽全力顺杆儿爬的人。试问,将来能有什么事,是这样的人干不成的?
“梅子,今天是你大哥的好日子,不带你这样抢风头啊!”段大姐看气氛僵了,忙出言和缓。
安忠良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两声,只当翻过前面一页。他转身向赵德,一本正经地问道:“你现在做车间工人,有没有想过换个工种?”
赵德端坐了身子,回答道:“换技术工要考试,我学历不高,恐怕近几年没有这个能力。”
冯爱敏听得着急,真是个实诚孩子,怎么有什么说什么。她觉得赵德大可以换一种婉转的讲法,比如会想法去托关系,比如有调岗名额可以争取。管它们有多诓人,只要能先哄得女方嫁进来就行。
安忠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你的工作问题,我来安排。卫生局怎么样?你可以来试试。到时候,你和莉娜也算在一个系统里,彼此好有个照应。”
赵里平和冯爱敏喜形于色,催着让赵德给安忠良敬酒。
赵德木讷地起身敬酒,安忠良满意地喝下。
礼尚往来,于凤霞又让秋莉娜给赵里平和冯爱敏敬酒。赵里平和冯爱敏都喜欢极了这个未来儿媳,端起酒盅来,毫不含糊地一口闷下。眼见着赵里平和冯爱敏仰头喝酒,秋莉娜轻蔑一笑。对自己酒盅里的酒,她只稍抿一口酒味儿,就放了在一旁。
灯光摇曳,推杯换盏之中,桌上的菜越来越少。
直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于凤霞郑重地对冯爱敏说道:“这两个孩子的事,我看就定下来吧!再过两个星期,莉娜的父母会来江城。到时候你们见个面,把婚期说好。早点把他们的事办完,我们做长辈的也好早些省心。”
“这么快?”冯爱敏愕地不知所措。原来,她还愁着不知怎么开口让赵德和秋莉娜早些办事呢!现在可好,对家竟主动提出来了。赵里平和她一样的受宠若惊。两人不禁呆楞了住,一时半晌地说不出话。
“是不是担心他们小两口没地方住?”安忠良见赵里平夫妇无话,不禁有些焦急,忙又加了一句道,“你们放心,他们只要一结婚,我就给他们安排个两居室的住房。到时候,你们也可以住进来,享享清福。”
段大姐推搡了冯爱敏两下道:“还考虑什么?安局可当莉娜是亲闺女一样。你们家德子找了她,还怕后半辈子没前途?”
冯爱敏回过了神,忙不迭地点头道:“行行,就重阳节那天请亲家来趟吧!咱商量一下,看他们小两口的婚事怎么办好。”
匆匆忙忙地,赵德和秋莉娜的婚事就这么初定下来。由头至尾,商量的主力都是冯爱敏和安忠良夫妇。段大姐时不时从旁插上两句话。赵里平“呵呵”地笑着坐在一旁,对一切都持赞同态度。而身为当事人的赵德和秋莉娜,倒像是局外人一样地坐在一边。
林蔓稍微留意了下,从开始吃饭到结束,赵德和秋莉娜不但没说过话,就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说起来,赵德似乎对郭爱红的态度都比对秋莉娜熟络。赵德起身盛汤时,郭爱红很自然地递给他大汤匙。赵德看了她一眼,两人的嘴角不约而同地扬了下,眼里有笑意。
饭后,赵里平一家送安忠良夫妇出门,一直恭敬地送到街口。一辆黑色的伏尔加牌苏制轿车停在路边。安忠良夫妇领着秋莉娜上车。
赵梅亲切地冲车里人唤“干爹干妈慢走”。车窗摇下,安忠良越过赵梅,语重心长地对赵德说道:“小伙子,只要你好好对莉娜,我不会亏待你。”
车子缓缓开动。目送着车子在长街尽头彻底消失,赵里平一家才意犹未尽地往回走。
莫名的,原先早已住惯的平房区,突然在他们眼里变得简陋又寒酸起来。尤其是赵梅,无论是砖砌的红墙,还是糊纸的房顶,她都觉得破烂得不行,简直一天都忍受不下去
“赵婶,我有件事想麻烦您。”
段大姐和郭爱红也走了后,林蔓看冯爱敏厨房里的活已干得差不多了,便拉了她到一旁,塞了些许钱票到她手里。
“呦,伙食费不是刚给过吗?”冯爱敏不解。
林蔓笑道:“我在江城有个公安的朋友,想请他重阳节来家里吃饭。
冯爱敏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添饭添菜的钱。
“这算什么忙,谁还没个朋友啊!放心,包在你婶子身上,保证那天把你朋友招待的妥妥的。”冯爱敏满口答应,且不说因为赵德的婚事,她心情大好,就凭着林蔓不让她吃亏,补足了钱票,她也没什么好不乐意的。
林蔓回屋时候,赵梅已经躺在床上。她关上灯,屋里顿时暗下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赵梅悠悠地说道:“林蔓,早晚有一天,我要让我干爹干妈,也给我找个当官家里的子弟做对象。”
“你觉得他们会吗?”林蔓表示怀疑,显然安忠良夫妇对认赵梅做干女儿这事,并非情愿。
赵梅冷哼:“我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