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首,如受雷击般整个人颤抖了一下,说不出话来。刚刚从外地赶回的鼠头郭攸祀更是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八弟!十二弟!”马头徐天风扑到二人尸首上放声痛哭。几日前,正是他向二人传达救援虎头的命令并送二人离开,谁知再见竟是……
“怎么回事?”匆匆而来的鸡头丁启见此情景,一把抓住丁昼,不住摇晃,“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忽然想起什么:“三哥呢?六哥呢?他们在哪儿?”丁昼瞄了眼宫世昌,道:“我没见到他们。”宫世昌亦摇头。丁启颓然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郭攸祀用力晃晃脑袋,努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逝者已矣。老二,将老八和十二……葬了吧!”魏子通回过神来,点点头,与丁昼将二人尸身抱起。宫世昌与丁启搀起徐天风,正要出去。却听宗道一声悲呼:“大哥——”扑到郭攸祀面前,双膝跪地,哀哀痛哭。
原来郭攸祀比宗道长了一辈,又是宗道开蒙之师。进入十二别馆后,二人名为兄弟,情同父子。郭攸祀见宗道伤心至此,不由抚摸着他的背,双眸中泪光闪动。众人无不恻然。魏子通低低道:“走吧!”众人出去后,宗道抬起头来,红肿的双目中不见泪光,染满怒火。他凑到郭攸祀耳边,低低说着什么。郭攸祀听着听着,双手一个用力,将扶手捏得粉碎。
别馆后山,两座新坟。郭攸祀带众人祭奠完毕,转过身来,沉声道:“此仇,必报!”魏子通红着双眼,道:“大哥,下令吧!”郭攸祀道:“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寻回老三和老六。这样,老四,老十,你们兄弟两个留守别馆;老二,你与老七一组;老九,你与十一一组。分头寻找老三老六。无论找到与否,明日巳时都务必回来,参加掌门寿宴。老三、老六若是无恙,定然会去!”
论剑峰,如往常一般的宁静。突然无限血云自天际压迫而来。阵阵腥风中,无数肋生双翅、赤面獠牙的妖物手持双剑,呼啸而来。“快!发警报!”轮值弟子忙大声呼叫,一面阵结七星,牢牢护住山门。
血奴自是骁勇善战,蜀山七星阵亦非等闲。双方一来一往,僵持不下。“废物!”空中传来一声怒喝,伴着无边气势,威压而下。血奴四下飘散,守门众弟子奋力迎上,却是一触即溃,阵势立散,到地吐血。
“哈哈哈哈……”狂笑声中,一人自云端飘落,正是血鹦鹉。他扫眼挣扎欲起的蜀山弟子,冷哼一声,正要跨进山门。忽然一声清叱:“止!”剑气迎面而来。血鹦鹉忙侧身躲过:“道一子,好久不见!”
“无量天尊!”道一子口喧道号,沿阶而下:“施主仍是这满身的煞气!”血鹦鹉道:“废话我不多说,交出倾城!不然我让你蜀山正宗血流成河!”道一子道:“倾城已非蜀山弟子,施主又何苦为难我蜀山一门呢?”血鹦鹉飞至半空,道:“老牛鼻子骗谁!哼,我今日就大开杀戒,看她现不现身!”言毕双手一挥,血云满天。“唉——”道一子拂尘挥起,“结剑阵!”说完也不看血鹦鹉反应,径自回去了。
论剑峰上,一时剑气冲天。
太行,荒野小径。一道绿光飘摇而落,正是枯木展其飞。只见他面色暗黄,喉头一动,吐出一口绿色的血来。“好个飞沙!”他擦干血迹,正要就地调息。忽然看见自己袍袖上染了几粒沙尘。“不好!”展其飞脸色一变,黄沙滚滚而来。
“蔡博彦,”展其飞咬牙切齿,“不留余地,果然是玄黄圣教一贯的作风!”“好说好说,”蔡博彦的声音满是戏谑,“你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帮你一把?”“欺人太甚!”展其飞一把将草帽摔在地上,长刀刀刃插入地面,口中念念有词:“东方句芒,鸟身人面,乘两龙!”青芒点点,随着展其飞口中所念缭绕而起。“自寻死路!”见展其飞不惜损耗寿元施展五教禁术中的“东方神佑”,蔡博彦自知难撄其锋,哼了一声,返身而走。
见黄沙退去,展其飞吁一口气,青芒尽散。他转过身,却发现身后竟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什么人?”展其飞一惊之下,连退数步,长刀横举胸前。那人身形瘦长,见展其飞如此模样,不屑地低哼一声:“过路的!”转身欲走。
展其飞何曾受过如此藐视,大喝道:“小子找死!”一刀劈出。那人耳听风声,忽地后退,转身出刀,一气呵成。展其飞一刀劈空,正要变招。忽然眼前一花,喉头一凉,短刀已割喉而过。
“不——可——能——”展其飞捂住喉咙,缓缓倒地。“哼!”那人转身刚走几步,忽听一人赞道:“好身手!这位兄台——”正是去而复返的蔡博彦。“无聊!”那人双足一顿,身如疾风,须臾之间便已不见了踪影。蔡博彦见此情景,不由一笑:“好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