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安仲卿收回刚迈出的步子,转回头,温和问道:“如玉,你还有事吗?”
佟氏只觉心中无数话要说,可身为女子又说不出口,只小声道:“你何时在来?”
安仲卿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动了动唇,又改口说:“这阵子公事繁忙,忙完我就过来,你若有事和陈伯说,让他找我。”
说完,头也不回走了,佟氏张了几张口,没在叫他,看他俊朗身影消失花园假山后。
徐妈妈自言自语道:“这安先生不知有没有家室,若没有,真是不错的人选。”
佟氏苦笑,也没多说,和徐妈妈一道挑了后一进的正房西暖阁做了卧房。
徐妈妈欢喜地道:“这房子太大了,收拾起来也费劲。“
佟氏坐在铺着紫貂皮褥子的暖炕上,有点惋惜地道:“租的那间小房子才收拾妥了,白花力气了。”
徐妈妈笑道:“老奴这就拾掇,累点也高兴。”
佟氏怕徐妈妈年老累着,就动手帮她一起拾掇起来。
摆设家具都很洁净,只有一层浮灰,看来是长久没人住的关系,佟氏对安仲卿不禁猜想起来,安仲卿从没提过出身,但看种种,出身非富即贵,像是有家世背景的,时下京城地价金贵,却空出这么大的宅院无人住,换做一般人家,早就租赁出去,换银子钱使。
打水擦擦抹抹,没出一个时辰,上房五间就洁净了,又打扫前面厅堂,留待有客人来时用做招待。
佟氏坐下刚歇着,就听门外喊:“有人在吗?”
二人均唬了一跳,有人来了,徐妈妈忙答应一声出去。
见一个梳着圆髻,干净利落的中年妇人站在厅门外廊下,身后跟着两个才丫头。
徐妈妈狐疑道:“请问这位大嫂你找谁呀?”
那妇人爽快地道:“我是奉了我家公子之命来侍候佟夫人的。”
说吧,朝后扬声道:“都拿进来。”
佟氏从敞开厅门望去,就见五六个小厮从照壁后鱼贯而入,手里拿着米面鱼肉菜蔬。
门口对话佟氏听得一清二楚,由屋里出来。
那中年妇人恭恭敬敬地施礼道:“奴婢拜见夫人,奴婢是奉了我家公子之命来侍候夫人的。”
佟氏道:“让你家公子费心了。”
这时,那几个小厮已把东西拿进来,这中年妇人指挥着送进东厢厨房里。
这管家媳妇马上指挥着下人们把院子里,和前后三进院子房屋统统打扫一遍,又带着两个丫鬟下厨下做午膳。
佟氏这回轻省了,回西暖阁喝着花茶,望着院里一棵老楸树,似有了年头,廊檐下摆着两溜盆栽,深秋,不知名的花却不败。
看下人卖力的打扫院落,登时,静寂的院子有了人气,显得有生机起来。
自此,佟氏带着管家媳妇人唤吴家的,和两个丫鬟,三个男仆,连上徐妈妈和自己,一共八人过起了小日子。
次日,安仲卿派人送来一包碎银子,和一张银票,没亲身过来,是让小厮送过来的,佟氏有点失望,待那人走了,关上门数数,有二十两之多。银票票面是五百两的。
徐妈妈感念道:“这安大爷想得真周到,怕银票花着费力,就送了散碎银子过来。”
佟氏让把拿十两给吴家的,打点平常饭食。
吴家的连说:“用不了,这些银子够小半年吃喝的。“
佟氏却不甚开心,安仲卿凡事安排妥帖,看样子是想同自己撇清,大概轻易不会在来了。
一想到此,心中总有点郁闷,越发不自信起来。
转眼,天气转凉,满眼萧瑟。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驶来几辆马车。
离京南门不过百米,前面一辆车子暖帘卷起,一个梳着双丫髻头上插着金簪,容貌俊俏的大丫鬟探出头来,朝前方望望,回身清脆声道:“夫人,快到京城了,都看见城门了。”
“入城直接去安府。”车子里飘出的声儿轻柔得像春风一样,落入人耳朵里,心都跟着熨贴、舒服。
稍顿,那轻柔舒缓的声儿又响起:“你家公子还不知我们这趟进京。”
车子里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儿道:“媳妇,这次来我们就住下了。十几年没回来了。”
一个童稚声儿响起:“祖母,我长这么大还没来过京城。”
又一个好听的娇俏声道:“可不是,小公子自打下生,还没见过京城什么样。”
方才说话的俊秀男孩也探出头来,又回身招呼道:“素姐,你也来看看。”这叫素姐的梳着妇人头,眉眼俏丽,也抻头往外看,看样子像是个姨娘通房之类。
车夫响亮一扬鞭,马车快跑起来。